13、第13章 另一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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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才落，他就见邵沛然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已，含笑点头，“久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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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有本事接电话”的来电铃声，真正是……如雷贯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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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雯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古怪，但又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因为就连他自已，也已经忘记了曾经一怒之下录下的手机铃声，更没想到会被邵沛然听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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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笑了笑，说，“院长还在开会，让我来招待一下您，请您千万要等他回来，见上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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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必要这样，我这次过来会待上一段时间，等他忙完了再见也是一样的。”邵沛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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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高一雯可不敢应，“这些话您亲自跟院长说吧。”他说着，立刻转开话题，“院长办公室在行政楼，我带您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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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沛然无可无不可地跟上了他的脚步。走出住院部时，他们正好跟一个看起来十分憔悴的老太太擦肩而过。邵沛然转头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那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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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病人家属。”高一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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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让邵沛然有些吃惊，“你们医院的病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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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雯一听他的语气，就明白了，笑着解释道，“是不是一听私人医院这个说法，就总觉得我们医院的病人一定非富即贵？其实我们医院也收治一些普通病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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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很难维持收支平衡吧？”邵沛然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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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立医院每年都会有大笔国家补助，这才能够维持普通人能看得起病的价格。即使如此，一些大病也依旧足以压垮普通的家庭。私人医院没有这些补贴，只能自负盈亏，就注定了很难向普通人敞开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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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着赚他们的钱。”高一雯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老太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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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身上的衣物干净整洁，但已经洗得发白，看得出来很旧了，手里拎着一个充满了年代感的蓝色布包，上面还写着某个工厂的名字，一望可知家境并不富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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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事，高一雯的语气也是感慨并自豪着的，“这是我们医院一种特别的制度。你也知道，我们医院的病人，大都是些疑难杂症，甚至是其他医院不愿意接收的那种。即使汇集全世界的顶尖专家，也不能保证拿出来的方案就一定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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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沛然听懂了，“如果有其他情况类似的病人能够配合治疗，就可以直观地得出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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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这些病人都是从全国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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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全世界顶尖的专家一起会诊，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攥着大把钱财也不一定能买到，何况还是免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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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那种做临床试验的病人不一样，专家们拿出来的方案，基本上都是成熟的，风险实际上并不大。再说，原本就是疑难杂症，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能治好自然最好，就算真的……那也至少尽力了，不留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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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院长的想法？”邵沛然想起来，贺白洲说过，他之所以创办医院，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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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觉得这说法或许流于浮夸，现在才发现，是自已狭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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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价格接诊大量普通病人，固然是一种功德，但像贺白洲这般，致力于钻研疑难杂症，为少数备受煎熬的病人提供机会，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善意。就像母亲的医药公司，每年都会捐赠大笔资金给生物实验室，专门用于研发各种罕见病特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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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高一雯说，“虽然我们医院很小，能救治的病人数量有限，但治疗方案是全世界顶尖的专家一起制定的，如果切实有效，那么也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推广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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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比自已想的更深一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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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得越多，邵沛然反而越发沉默，不再发表意见，而是安静地听着高一雯介绍医院的各种情况。有些他能听懂，有些不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专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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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通过这样的方式，从另一个角度看清了贺白洲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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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了行政楼顶楼，高一雯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给邵沛然介绍这里的格局，挨个打开房间给他看，“这边地方还算宽敞，有休息室、健身房和一个小会客厅。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休息室里有不少杂书，健身器械也都可以用，会客厅里还有投影设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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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这么齐全，他经常住在这边吗？”邵沛然有些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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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雯笑着点头，“是啊，以院为家。”说完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么一说好像贺白洲是个工作狂似的，又解释了一句，“毕竟他现在还是单身，平时也没什么消磨时间的爱好，所以只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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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他就算待在医院，也只是做吉祥物好吗？真正以院为家，天天加班的人，明明是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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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贺白洲的人生幸福，高一雯真的牺牲了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