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留在金三角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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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冰兰变成彻头彻尾的汉族妇人，年龄在四十来岁，身上背了一个装了山货的竹筐朝美斯乐村过去。不好好看看这个地方枉自来了一趟。

美斯乐，多么好听的名字，可过来一看最多的却是一片片茅草屋，其次是铁皮房子，只有少数的砖瓦水泥房子坐落于位置好的地方。美斯乐位置处于山梁，山坡是大面积的作物，山下是水田。没看到罂粟花，或者此时不是季节，干活的几乎都是女人孩子，偶尔能看到几个黑瘦的男人，不是老的就是伤的。

街边有卖水果山货的几个摊位，看摊的都是无精打采打着瞌睡，路边几个铁皮屋是铺子，没什么人进出。

人和这里一切好像都懒洋洋的，没有生气。冰兰背着背筐不知道该不该摆摊，还是一个背着孩子卖香蕉的女人问她想买什么？

“我，我是想卖点山货买点盐巴回去！”冰兰迟疑着道。

“你来早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人们会出来，白天太热了！”女人道。

冰兰问她是住在哪儿？女人说山上，指了一处远远地有茅草屋的地方。冰兰便在她旁边摆了摊子，说自己是回笼寨的，离着美斯乐有二十几里地。

女人同情她，两人坐一起一边等客人上门一边唠嗑，女人是汉人，男人在队伍里具体干什么不清除。“我是61年跟着男人老表舅他们来这里的”女人嘴里的老表舅是段希文，因为他手下很多人是从云南跟过来的，不管有没有沾亲带故，都是按亲戚辈分称呼段希文。

女人滔滔不绝说着自己跟男人和队伍流浪的艰难，六十年代初，台湾第二次撤军后留在缅甸的只剩下段希文的第五军和李文焕的第三军，缅甸政府不想留下后患在他们身后穷追猛打。

那时候正是雨季，军队带着家属在雨林山川逃跑可想而知是多艰难。“那时候太难了，赶上下雨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有的女人把孩子生在路边。后来表舅爷带着我们就来了这里，美斯乐就是我表舅爷取得名字！”女人说起来很骄傲。

夕阳西下，人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街上人多了，冰兰的蘑菇和干笋被几个女人用盐巴换去了。一筐东西只换了一小包盐，可想而知盐在这里是多么贵重。

夕阳中村里的人是快乐的，孩子们的喧闹渲染了整个晚霞。冰兰被好心的女人拉去家里借宿一晚。她卖的香蕉就种在屋后，家里最大的男孩已经跟着父亲去走马帮了。家里的女孩能帮着下地干活做家务。

只是这孩子也太多了吧！算上女人白天看的六个了。冰兰将剩下的干笋都给了女人，也听了女人一晚上唠叨。冰兰其实很想去看看传闻中的那几个人物，就怕被当间谍抓了。

晚上一只毛茸茸的东西爬上冰兰的木床，獴哥找来了。她在獴哥挂牌上写了一张字条又赶走了它。晚上打死她也不冒险出去，外面那些岗哨可不是吃素的。

一早冰兰告辞离开，中途就看到了岩刀和獴哥。不用问就知道是坤沙派他们来的，冰兰乖乖跟着岩刀去了满星叠。满星叠最好的房子是学校，张坤莎的住处极为简单。见面坤沙只是简单问候了一下：“你就留在这里教书吧，相对的安全些，都是自己人，还有你应该认识的人。”

冰兰没想到坤沙说的是刘思源，他过来教中学了。美斯乐和满星叠周围都住了不少人，离着远些的寨子里都设了学校，哪怕是一间简单校舍。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找了这么多老师。

“大多是咱们知青，他们在穿越原始森林沼泽时被抓了，也有像我们一样加入缅共受伤的，跑单的，还有汉人寨子受过教育的人，总之这里不错。”刘思源多了岁月的沉淀，他教历史和语文。

“我看了你改编的小学课本，中文简体化可行，加上繁简对照，多了选择性。我听说你们那边在编写中学课本，我也有此打算，如果可以，我想贡献一份力量，还有其他几个老师也有此想法。”刘思源给冰兰介绍了几位老师。

“欢迎美女加入我们，听说你已经成功改编了小学的，我们正好向你借鉴一些经验”老三届的楚雨像一个十足的大哥。

“相互学了吧，简体字我们教着方便，孩子们学着也快！”这些孩子大多是学说汉语，能正常书写交流。想得到更高的教育缅甸和泰国只承认他们的语言文字和英语。而掸邦也有自己的语言，掸邦中的掸族就是云南的傣族，他们说的就是傣族语。

如果再让他们学其他的语言真的会很乱。所以坤沙办的中文学校就是以中文为主，这里就他说了算。上完小学会读写三千多汉字书写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小学毕业的孩子们一般就十一二了，女孩子该帮着家里干活了，男孩子十三就能进军队。

到了中学剩下的主要就是坤沙的特殊后备军，他们要学的更多是常识性军事性文化知识。语言上多了泰语或缅甸语英语。当然也有想继续求学的孩子们，结束三年教程，童子军编入高级部队，这是坤沙的军队的主干力量，是他的后备军。

所以不管是谁，真正无私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任何事物都不能看表面。有些表面的救世主正义英雄背后的手有多肮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毒品给社会带来的是什么？用残暴、混乱、残忍杀害、官匪勾结的无序社会，用这些换来的一小片净土真的干净吗？

坤沙偶尔会过来，好像他只要一闲就喜欢过来跟他们聊天，平时也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他的谈话依旧是他喜欢的关心的当今形势变化世界格局。这位外界传闻的厉害人物在他们这里是随和的谦虚的。

冰兰也就提出想将那边没完成的工作转移过来，刘思源的水平应该是最好的，他负责会更好。加上她和老三届毕业生楚雨。坤沙从冰兰那里知道曾经的老三届在当代青年里知识水平是高的，他相信他们的实力。

“还有我那个姐妹，她在那边我不放心”冰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为了刘巧玲已经麻烦两次了。

“这不算事，让她跟那些资料一起过来就是，这边本来需要人手。”坤沙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