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你们都欺瞒了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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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朝被李明启一句话触了底线,骤然冷了脸,“李明启,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打死你。”
李明启丝毫不惧怕阮今朝的威压,“我说的有错?只要我认下了,李明薇他要处置沈简,就得把我给活刮了,除开我,现在谁能护着你?”他目光落到沈简,“你只是想把表姐送出去,觉得你有个丹书铁券就不害怕了吗?告诉你,那不是你的护身符,只是皇家不处置你们家的一个台阶罢了,真的要搞你,你觉得,你能说不吗?”
李明启:“你家的确是有兵权的,只是你真的敢把皇城围住吗,没有皇子跳出来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能做,阮家一直觉得兵权是双刃剑,不就是在自保其身,还有不引起皇室忌惮之中,把握不住平衡吗?”
李明启顿了顿,见着沈简要驳斥他,“我知道夫子是博古通今的,一张嘴巧舌如簧什么是非黑白都能翻个天地,只是,君要臣死,你觉得做臣子的人能活着吗?即便不死,又能怎么苟且偷生的活着呢?什么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那不过是千万人之中,唯一被老天爷眷顾的人,更多的,不都是死的史书都难得记上一笔吗?”
阮今朝说:“那你呢,我们一直都不给你实际的兵权,不就是知道你想做什么吗?用兵权压制大内,夺得朝堂权证的掌控权,这个掌控权只是暂时的罢了,所以不值得这样去豪赌,而且不管输赢,陛下都可以用这个作为发泄口,处置谢阮沈三家。”
“李明启,我们也是需要一点点自保的能力的,我们不是不信你,只是我们无法真正的相信李明薇,你也看到了,我们无数次的想要同李明薇交好,他对我们一直都是保持怀疑的状态,他不会杀我们。”
“但是为了大局,是会选择让我们暂时委屈,这暂时的委屈的背后,是多少人命你清楚吗,自古所有的朝政到最后,都是拼的军政权利,有人才有说话的底气,现在我已经让这些平衡了,阮家、沈家都把军权还给了皇室,给你那最为皇权考虑的哥哥了,现在,你还要来逼我们吗?”
这逼字让李明启如鲠在喉。
“表姐,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阮今朝朝着李明启走了过去,“只是觉得是要我们给点人,把大内给你镇压下来,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关在外面的感觉,李明薇只会宽宥你的心,不会告诉你他在宣政殿每日都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是觉得,现在这个节骨眼,这些兵权是会要了我的命,因此抓到你的手中。”
阮今朝走到李明启跟前,“十三,凡事有利有弊,现在不是给你军权造次的时候,现在,谁先一步动手逼宫,谁就是罪人!”
“咳咳咳!”
阮今朝见着沈简又开始咳咳咳的让他闭嘴,真的是,她的表弟她不知道心疼吗?
李明启也是内心翻白眼,把李明薇的胆子挖出来给他,他也不敢真的和阮今朝唱反调的。
“咳咳咳!”沈简捂嘴咳得脸色涨红,伸手去抓阮今朝衣袖。
阮今朝正想丢开了连着他一起骂,见着他是真的不舒服,瞬间心思一乱,“你着急什么,说个话都能把你咳嗽了?”
李明启连忙给他拍背,“你怕不是口水呛着了?你至于吗?不急不急啊,咱们深呼吸,现在你别乱来啊,你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在我父皇的宣政殿,是怎么都不能出来的。”
沈简咳的呼吸困难,身子都不自然弯曲下来。
“沈简?”阮今朝慌了,“你别急啊,我不骂他成不成?”
李明启也叫唤起来,让人去找大夫来。
沈简被李明启背着朝着十安院疾步,他难受的眼泪都落到眼角,却是脑子一闪。
“等等……”
李明启焦急,“等什么,你不会死的,别交代遗言了,有什么等着好了再说。”
阮今
朝一个劲扶着沈简的背脊,“你就是没好玩是不是?”
“不是。”沈简按住李明启的肩头,“是你哥那狗东西。”
李明启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沈简挣扎的下来,“今朝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十三,我送你出去,走。”
李明启见着捂嘴咳嗽朝着府门去的人,呆呆的望着阮今朝,“表姐,他怎么了?”
阮今朝深知沈简不会拿着小命玩,“去吧。”
出了王府,沈简咳嗽的守着门的小厮侍卫都围了过来,沈简推开人,对着出来的李明启拱手行礼,“十三殿下还请替微臣转告襄王殿下,微臣都会照做的。”
李明启被沈简突然的躬身行礼吓得倒退。
沈简抬起身,眸光示意他滚上马车。
那眼神太过犀利,逼得李明启喉头一咽,乖乖上了马车。
目送李明启离开,沈简捂嘴咳嗽的跪在地上,而后喷出一口血。
黄沙吓得头皮发麻,“世子爷!”
沈简吐完血,直接朝后一到。
安阳侯府顷刻炸了,阮今朝见着倒在床榻虚弱的沈简,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沈简张开眸子,“没事的,你过来,我给你说。”他咳嗽依旧不断,“我是咬了舌头才吐了血,不是肺上的,不过我现在真的想睡觉是真的。”
阮今朝拳头捏了捏,走过去并未坐下,只是静静的低头看着他。
沈简说:“你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是李明薇,他刚刚和我说话,不是给我倒茶了吗,我怀疑他给我下药了,我始终是装病的,若是真的外面有事,我指不定出去就要露馅,应该是他故意搞我的。”
“你胡说。”阮今朝说:“李明薇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怎么不会,你走了,李明启胡搅蛮缠起来,我是打得过他还是骂的过他,直接把我给药下去,李明启只能束手无策不是?”
“我就说他突然给我倒茶,难不成是要给我升官了。”
沈简咳嗽了几声,“他不会乱来的,应该就是让我睡一觉,好在我悟性高,刚刚把李明启直接吓走了。”
阮今朝听的云里雾里,“你以为我不敢去找李明薇对质吗?”
“我真的倒下了,你走了,皇室看着我怎么可怜,就不会立刻发作了,而且还能把李明启震慑了,别说,李明薇这狗东西搞人还是会的,搞我做什么,我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
沈简慢慢合眸,“我不行了,我困的不行了,我没死啊,你别哭啊,别吵着我睡觉了,你就按照我说的,晚上就走,或者现在就走,我都倒下了,你肯定是不会离开我的,这种时候正好掩人耳目。”
沈简说着又是咳嗽几声,身体的表现无法骗人,他侧身微微蜷缩,“我困了,让我父亲别来吵我,母亲也别来,杳杳那头就说我是装的,我这院子禁不起淹了。”
阮今朝静静的听完沈简的话,在他床头站在,看他慢慢呼吸时而缓和时而慢的睡下去。
沈简是真的不舒服了。
阮今朝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脸,最近沈简吃得好,脸上有肉了,估计在喂些日子,就能有安阳侯府娃娃都有的婴儿肥了。
阮今朝叹了口气,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亲。
“简儿啊,简儿啊!”沈霁声音从外面飞来,他拉着程太医进来,“快快,我的简儿,快点看看!”
沈霁见着蹲在床边的人,立刻变成一份沉稳模样,“今朝,你不要担忧,沈简就是这个风吹吹就坏的,睡醒了吃点药就生龙活虎了,没事啊,你想出去玩,我给你看着。”
阮今朝蹲在地上看焦急的沈霁,“父亲。”
沈霁嗯了一声,“怎么了?”
阮今朝说:“我不懂,你以前为什么对沈简那么恨,又是怎么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对着他笑眯眯的。”
沈霁愣了下,阮今朝给沈简提了下被褥,“侯府没有人喜欢他,都在盼望着他死,这就是他前面活着时候,心中的每日所想,父亲不管眼下怎么弥补他,那些年都是弥补不起来的。”
阮今朝仰头望着沈霁,“若不是沈简很喜欢弟弟妹妹,我大约会绑了他会北地做上门女婿,我也不是养不起他的。”
说着,阮今朝站了起来,“沈简说,他不要见你,他就是嘴贱,大约是害怕你担忧,我过门这一年多,其实能看出,父亲是很喜欢沈简的,这份喜欢,到底是因为他对侯府立身有帮衬,还是其他的缘故,我就不清楚了。”
阮今朝接替了熬药了的重任,蹲在外面慢慢的摇着扇子。
勇叔弯腰:“今朝,走吗?”
阮今朝说:“走啊,怎么不走。”她说:“让我给沈简把汤药都熬好就走。”
勇叔嗯了一声,“那我去找铜钱。”
阮今朝说:“不要,我要你跟着我。”
勇叔啊了一声,阮今朝瘪嘴委屈巴巴看他,“我就要你跟着我。”
勇叔早就拿着阮今朝当做自个孩子看了,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你们两兄妹离了我都要闹腾的。”
阮今朝笑着说:“可不是,我和司南都想给您养老呢,司南说京城您不自在,要带你回北地,别听他的,他是要你回去奶雀雀。”
勇叔也说:“司南也说,你把我留着,就是为了给你带娃娃呢。”
阮今朝咬牙,“这个司南,我等下非要去把雀雀打一顿!”她还是说:“我一会儿给沈简喂药了,我们就走,就我们两个。”
勇叔觉得不对劲,“你要搞什么?”
“我能搞什么?我现在就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呢。”阮今朝说着,抱着膝头慢慢的摇着扇子,“让人都散开,侯府估计要和睡死的沈简说话,这变扭的父子,一个要死了就知道叫爹爹了,一个儿子不是要死了不说掏心窝话的。”
勇叔:……
屋子中,被扎的沈简睡意渐渐淡了下来,正欲睁眼的瞬间,忽而感觉有人坐到旁边,还压着了他的手指。
吃疼的话还没出来的,便是听着沈霁长长的叹息。
沈简顿时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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