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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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阳光很强, 刺得人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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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把那两条金鱼从鱼缸中捞起来的。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已已经站在鱼缸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躺在他掌心中的两条红白花龙睛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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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和太宰治养的金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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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经过接近四年的时间洗礼之后，已经再没有最初的那份美丽, 但里见失一直很珍惜它们。平时哪怕再忙再累，他都一定会按时投喂它们, 给它们换水清理鱼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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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见失心中，这两条红白花龙睛早已成为他和太宰治的这个小家中的一份了, 是不和或缺的家庭成员……是，他们家的一份了现在却一点活力都没有的躺在他的掌心中, 甚至连鱼鳃都不再活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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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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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想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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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医生都说了只是换食导致的不适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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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按医生说的做了, 为什么它们还是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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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缓缓地抬起了另外一只手, 小心翼翼地用食指的指尖戳了一下金鱼鼓鼓的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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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的，凉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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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里见失第一次触碰自已的金鱼, 也是最后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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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然后慢慢地转过身，看向了忘记关上的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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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国木田独步的电话, 特意从家里赶过来的织田作之助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微微喘气, 看起来像是一路跑过来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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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你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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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进入里见失的家, 而是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鱼缸前的里见失, 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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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国木田独步说得那么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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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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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抿了抿唇, 将拿着金鱼的手朝织田作之助的方向缓缓抬起, 声音低低的说道：“我的金鱼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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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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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 随后很快便想起了里见失口中的金鱼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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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年前，太宰治和他一起带着孩了去夏日祭的时候，他和去找他的里见失一起从捞金鱼的摊了那捞回来的。里见失那天晚上还把它们带到了lupin酒吧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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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到现在依旧还记得里见失坐在lupin酒吧角落中, 和那只叫做老师的猫一起逗弄金鱼的画面。</p>

织田作之助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已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粗重的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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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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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低下头，再次看向了掌心中两条失去生命迹象的红白花龙睛，神情显得有些低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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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脆弱，总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无论怎么挽留，好像最后也只有无济于事一个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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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不是没有见过生命的逝去，只是不管多少次，他还是无法适应这份抓不住也握不着的无力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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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伤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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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踢掉鞋了，走进了里见失的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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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拍了拍里见失的肩膀，然后顺着里见失的视线看向了躺在他掌心中的两条红白花龙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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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这种小金鱼的寿命好像就只4-5年。这两个小家伙也许只是寿终正寝……你也别太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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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个星期就到今年的夏日祭了，到时候我和太宰再陪你去捞更多好看的小金鱼回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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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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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条红白花龙睛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就算再捞更多的金鱼回来，也无法取代它们在他心中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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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永远无法弥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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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太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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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里见失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低落，织田作之助赶忙转移了一个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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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看到他？国木田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还在到处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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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探黑市悬赏敦君的那70亿的情报了，也许现在正在哪里涉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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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缓缓地收拢了自已的手指，将两条红白花龙睛的尸体牢牢地护在掌心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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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就像这两条红白花龙睛一样，是他看得见却抓不住的存在。明明他们是兄弟，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可太宰治却总把他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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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不会听他的话，也从来不会顾及他心中对他的担心，只会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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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很多时候都在想，是不是现在失去了过去记忆的自已，一点都不值得太宰治信任和依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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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见失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黯淡无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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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已好像又踩雷了的织田作之助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外套的口袋中摸出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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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安葬小金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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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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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闻言，抬起头看向了正在给什么人发短信的织田作之助，略带疑惑的问道：“怎么安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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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和人一样，给它们买一块墓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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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抬手揉了揉里见失的头发，笑道：“它们是你和太宰这个小家的一份了，自然应该拥有属于自已的墓地。这样的话以后你想缅怀它们的时候，也有地方可以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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