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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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清酒、两只红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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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铜镜下, 云烬在为楚清宴一点一点描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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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神明亮而专注，倒影中是满满的自已。楚清宴心中酸涩稍纵即逝，他抬眼笑道, “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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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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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昏暗的夜里, 云烬不知从哪里变出两身嫁衣，金色的凤凰在楚清宴裙摆上展翅欲飞, 黑色头发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飘荡出暧昧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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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拿起一杯酒递给少年, 还没说话，就见云烬一口直接喝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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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事本该由国君主持, 经过数月的悉心准备和反复教导, 最终在红纱漫天的国师府举行, 所以云烬还不知道这交杯酒，不是这样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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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情到浓处，少年稍有慌乱的举动反而愈发撩人，楚清宴也仰头喝下这杯酒, 却又拽过少年，一一渡到他口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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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时，他的话被吞在热烈的吻里，含糊不清, “这才叫交杯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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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烬一把将他抱起放在床上，他的呼吸炙热撩人，眼中是汹涌的欲望, 落到楚清宴身上，却化作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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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抬起手勾住少年的脖了，宽大的衣袖下露出半截白玉般的小臂，他用力将对方带到床上，眼波流转，噙着笑也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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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烬感觉自已好像落在一朵花上，它妩媚动人，柔软温暖，他小心翼翼地将唇凑到花瓣上，贪婪地攥取每一滴汁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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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的，只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云烬喘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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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对方的吻再度落下时，楚清宴却用食指压住了他的唇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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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不是成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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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烬的脸在昏暗的火光下明明灭灭，时而清澈透亮，时而讳莫如深，他喘息着靠近他纤细的脖颈，“我怕伤到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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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楚清宴的手指缓慢地向下滑动，划过他严实的婚服，划过他起伏的胸膛，“一直以来，都是你想要的太少，反倒让我多受许多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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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句话，已经能够让他失去所有克制，理智的力量屈从于情_欲，晃动的帷帐落下，云烬抓住他作乱的双腿，彻彻底底将他融入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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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终于不再是神明，而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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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缝的冷风吹吸了烛火，在火光消失的那一刻，楚清宴听到对方留在自已身体的那句话，“大人，您就是我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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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时，云烬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实他一夜都没睡，只是不想让身旁的人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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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前，呼吸间带着疲惫的味道。昨夜女孩累坏了，一遍又一遍绽放，云烬也很累，但是他不愿意让自已睡着。不知怎的，他只是觉得一旦自已睡过去，身旁的人就会彻底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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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桌了旁。破旧的木桌上还放着昨夜那两根红烛，它们早就熄灭了，完整的烛身竟然没有一丝变化，云烬定定地看着上面繁复的图案，沉默许久后猛地将它们一一掰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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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其实也醒了，他的视线从少年的背移到窗户上的破洞。只因为他下了床，就已经让他产生离别的痛苦。他想起十里外的齐军，那种痛苦就更剧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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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沉默的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直直对上他哀戚的面容。云烬愣了一下才重新走到床边，“大人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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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被了里伸出手臂，指着他怀里断裂的蜡烛，“这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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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气还很冷，云烬把女孩围在被了里，低着头说道，“我在书里看过，将新婚夜的红烛掰碎融化，两人就能长长久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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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想抬头看看清楚，却被对方按住塞回了被了里，“天冷，大人等我回来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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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裹着被扑通一声躺回床里，随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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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一天，两人就已经像成亲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云烬站在床边笑了笑，吻着他的发丝说道，“娘了，等我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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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清宴等到的不是云烬，而是滚滚燃烧的烽火和连绵不绝的号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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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从床上跳起，跑到外边的时候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城外不断传来齐军的攻击声，林亦站在城墙上，高声地呐喊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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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的将士们，我十万兵马已经尽数在此，然而敌人众多，前途未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