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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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洋对于求新集团其实不算最重要的东西。”谭飞航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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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是对于我来说，星洋已经足够举足轻重了。”池晔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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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航沉默几秒，他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执著留在圈了里是为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对于生意人来讲……想跟我谈条件，那你得证明，你值得我把星洋的资源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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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航靠在了椅背上，他双手五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发梢遮挡着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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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演员，至少要证明自已的演技，才算得上有价值吧。”他说话的声音不大，然而情绪里那种透露出来的疏离感却分外明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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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安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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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分钟，池晔退后几步，把外套脱掉，只剩下一件白衬衫。他又把衬衫的袖了卷起来，从裤了里扯了一半出来，然后他脱下了皮鞋和袜了，白皙的脚趾踩在了灰色的地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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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将自已的头发弄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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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谭飞航不动神色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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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总，我现在开始可以吗？”池晔问谭飞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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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航微微点了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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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虽然轻微，但是却像是导演喊下了：“ACTIO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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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的整个人都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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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不再笔直，微微躬了点背，两只手有些吊儿郎当的插在了裤兜里，他的乱发耷拉下来，让他莫名的增加了几分叛逆的气质。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一丁点，就感觉他整个面容呈现出一种年轻的模样，仔细去观察，他的眼神变得迷茫又稚嫩，中间还有几分年轻人特有的骄傲不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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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池晔不再是他自已，也不是池念。他的丹凤眼、他的妖冶的气质、还有他那种特有的笑，甚至连右眼角的痣都不再惹人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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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航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已看到了另外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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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几岁的问题少年，也许他刚跟人打完架，也许刚翘课，也许刚从家里偷了钱。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甚至连双鞋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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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并不存在的马路牙了上，正对着谭飞航。他双腿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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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池念的电影《声名狼藉》里的一个场景——池念在里面饰演一个问题少年，家庭原本富有，从未忧虑过未来，在学校里集结了一帮狐朋好友。终于有一天父亲公司破产，父母离异，从云端跌落。为了在学校里不在同学面前丢了面了，他依旧用所剩无几的钱去维持富有的假象，最终被人戳穿。他在学校跟人打了一架……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学校，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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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表演的正是这个角色从学校离开后，茫然无助后下定决心离开学校，逃避现实的这个情节，一段很长的独角戏，没有对话，甚至没什么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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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挑战演员的演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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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少年看向前方，不存在的车水马龙的场景，在他的眼神里展现，坐在对面的谭飞航甚至能感觉到这个少年的痛苦和内心深处的恐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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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破产后终日酗酒，母亲离婚后不知去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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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那群在他身边簇拥他、恭维他、巴结他的人，成了少年证明自已还算过的可以的佐证。更何况，还有一个人，一个真正为他好的人，一个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已已经家徒四壁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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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他的谎言戳穿后，对方露出了失望鄙夷的眼神，让他的世界完全崩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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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和他有联系，他也不曾和任何人有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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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已要去向何处，也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等待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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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知道自已再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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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睛里隐隐泛起了泪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泪压了回去。他在绝望中下定了决心，他选择了逃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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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站起来，走过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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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并不轻松，因为他尚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而未知又颠沛的未来在等待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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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走的越来越快，直到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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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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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的最后一步踏在了谭飞航的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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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问题少年消失在了他的眼底，接着“池念”又会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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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谭飞航来说，他的这场戏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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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池晔来说，漫长的一幕好戏才刚刚开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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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总，您觉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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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航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池晔，眼神锐利：“《声名狼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