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二画 信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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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赐垂眸, 边思索边自语：“这么看来，今晚我们还要迎来一人甚至几人的死亡，真没有任何办法了吗……”</p>

牧怿然说道：“我对娑陀教文化了解不多, 有限认知，也只是听别人口头介绍过几句, 我想，如果想要找到钤印, 或是避免被那东西伤害, 还是需要想法子多了解娑陀教相关东西。</p>

“并且难点在于，娑陀教分支众多，每一个分支教派，都有一套几乎独立、并脱立于本教之外教义和神魔体系，甚至在教义和神魔体系方面, 有时彼此的定义和设定正相反，就如在本教属于恶魔存在, 在支系里却成了神，如此例者不知凡几。</p>

“又如这个巨影，我们推测它是八臂黑尸天, 但八臂黑尸天在不同支系里，善恶也有不同，形象也有很多种, 某些支系里它是个女性神，某些支系里它又是个护法神, 还有些支系里, 它索性白天是人形，晚上是畜形。</p>

“如果我们不能明确它属系，就没有办法有放矢, 我认为这是寻找线索的关键所在。”</p>

旁边的沙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犹豫了一下，又闭口不言。</p>

晚饭众人吃得形同嚼蜡，耿妈更是一口没吃，默默流泪。</p>

天黑前，那名中年男人进来，说道：“今晚每三人一个帐篷，记住，必须三个人一顶帐篷。”</p>

众人陷入一片沉默。</p>

现在剩下了九个人，三个人一顶帐篷虽然正好能均分，可也预示了，今晚很可能，会死掉三个人。</p>

“那么，”秦赐声音低沉地开口，“耿大哥一家三口一顶帐篷，剩下我们分一下。”</p>

“不！不不！”耿妈忽然叫起来，一把拉起她孩子，几步冲到柯寻面前，把孩子推向柯寻，“小伙子，我求求你，今晚让我儿子跟着你，行吗？我求求你，我死了没关系，我就希望我儿子能活着出去——小伙子，你有那个精神力，我求求你，请保护我儿子，他还小，他还这么小，你发发善心……”</p>

耿妈说着就要跪下给柯寻磕头，被柯寻一把拦住。</p>

“好，让他跟着我。”柯寻垂眸看着眼前这位母亲，想起自己也曾有一位爱他如命的妈妈。</p>

柯寻没有再说话，目光从抱头痛哭的母子俩身上移开，望向帐篷外已经黑下来的夜空，远山的雪光映在眼底，风一吹过，这雪光就在眼底微微地闪动。</p>

牧怿然站在雪光照不到的暗影处看着他，收敛了散漫戏谑态度的青年，眉目似海，侧颜如峰。</p>

“柯哥……”沙柳正要和他说话，“我能不能也……”</p>

“东子也和我一组。”柯寻脸都没向她那边转一下，淡淡地开口。</p>

沙柳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吱声。</p>

柯寻拉过那孩子，叫上卫东往帐外走，经过牧怿然面前时，柯寻停下脚，偏头看向他：“抱歉。保重。”</p>

牧怿然没有说什么。</p>

柯寻早就说过，如果到了生死关头，需要他在他和卫东之间选择一个活着话，他会选择卫东。</p>

当然，柯寻也说过，到了生死关头，他牧怿然选择保存自己而牺牲他柯寻，他也绝对不会怨他。</p>

剩下六个人，牧怿然建议耿爸耿妈分别和其他人结组。</p>

耿爸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牧怿然这个提议，显然是为了至少能保住两口子中的一个，免得那东西正巧挑中了两口子所在的帐篷，让孩子一下子失去双亲。</p>

“谢谢。”耿爸低声对牧怿然道。</p>

“不必。”牧怿然脸上淡淡，“不过是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把家人照片藏在柜子里人。”</p>

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内心永远缺失一角孩子。</p>

剩下六个人，最终按男女分开，各自走向外面的小帐篷。</p>

没等牧怿然最后一个进入帐篷，却见柯寻带着那孩子和卫东正从旁边的帐篷里钻出来，指挥着两人一起扯着帐篷往这边来。</p>

牧怿然立在帐外看着他，直到他也看见他。</p>

“你猜我想到了什么，”他冲他笑，五官面颊不再如山海般寂冷，眼角和眼尾弯起来，“你说咱们为什么不把帐篷拉得近一些呢？三顶帐篷就挨着，心灵的距离更接近，怎么样？”</p>

没等牧怿然说话，稍远处那顶帐篷里沙柳探出头来，有些惊骇：“你这样，离得太近会不会受牵连？那东西万一顺手把两个帐篷里人都——还不如离得远些更保险。”</p>

“她说好像也有道理，”柯寻停下手，看向牧怿然，“你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