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画 白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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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刘宇飞扑过来就要挥拳。</p>

柯寻身高胳膊长，没等刘宇飞的拳头抡到面前，他的手已经先抵达了刘宇飞的脸，五指一张把刘宇飞的脸拿住，然后随意向着旁边一拨，刘宇飞就连脸带人被拨得踉跄出去。</p>

“东子，到你了。”柯寻说。</p>

“我想说的和柯儿一样，”卫东说，“我就一普通人，没什么特长和优点，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攀咬别人。”</p>

“我们东子还是个美工，”柯寻却替他补充，“美术专业，对美术作品有独到的专业眼光和视角，研究画中世界什么的，也算是跟他对口了。”</p>

卫东心想这算哪门子的对口。</p>

医生就看向煎饼摊老板：“你呢，有什么要说的？”</p>

煎饼摊老板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们，别选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p>

见他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医生只好不再问，最终转向牧怿然：“到你了。”</p>

牧怿然说了一句：“我有线索。”</p>

“……”</p>

只有四个字，简单粗暴，直接明了。</p>

如果说柯寻的一击致命只是一对一的话，那么牧怿然这句一击必杀就是直接KO了全员。</p>

他有线索。</p>

死谁也不能死他。</p>

就是这么简单。</p>

医生垂下了眼眸：“好了，都说完了，现在……投票吧，时间不多了。”</p>

每个人的脸色都沉重且复杂。</p>

做一个刽子手的感觉并不好受。</p>

然而，面临死亡的滋味更不好受。</p>

“我去要纸笔。”医生起身去找老头，拿回来一张黄纸几根炭笔。</p>

把纸裁成八等份分给众人，然后说道：“大家报一下姓名吧，实在不愿报的，给自己起个代称也可以。”</p>

“柯寻，”柯寻第一个开口，“柯基的柯，寻找的寻。”</p>

“卫东，”卫东接着，“卫青的卫，青色的青。”</p>

众人：“……”</p>

卫东恍然：“呃……东西的东。”</p>

柯寻看了看他，知道他其实还是很紧张。</p>

牧怿然道：“牧怿然，牧野的牧，畅怿的怿，悠然的然。”</p>

接下来是单身父亲和私企老板各报了名字，一个叫马振华，一个叫张懋林。</p>

煎饼摊老板却不肯报名字，嘴里还在不停地恳求着：“别选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别选我……”</p>

“就让他代号A吧。”医生微叹，望向刘宇飞。</p>

“看我干什么！反正我不能死！你们要写就写别人，有些人尸位素餐，活着于国于民毫无用处，死不足惜！”刘宇飞吼着。</p>

“就让他代号SB吧。”柯寻微叹。</p>

卫东：“很贴切。”</p>

医生最后一个开口：“我姓秦，秦赐。秦始皇的秦，赐予的赐。”</p>

屋中再一次陷入沉寂。</p>

八个名字，八条人命，已经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地摆在了众人的眼前。</p>

私企老板张懋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惶张地看向大家：“还差五分钟就九点了……必、必须得投票了……”</p>

众人面色瞬间扭曲起来。</p>

箭在弦上，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p>

医生平静着面色，却垂着眼皮：“写吧，该来的总会来。”</p>

漫长又短促的五分钟，除了已经声明弃权的柯寻和卫东，其他人陆续拿起了笔。</p>

写下名字的过程中，有人面无表情，有人纠结百转，有人凶恶狠戾，有人嚎啕痛哭。</p>

在时间迈入九点整的前一分钟，众人把写有名字的纸扣在桌面上，缓缓推向桌子的中央。</p>

即使不翻开公布，这个画中的世界也会知道得票最多的那一个人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