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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牧怿然冷声。</p>
“也许。”柯寻的眼睛里，是哪怕阅人无数的牧怿然也绝少在他人眼里看到的，真正的无畏，“但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兄弟去死，我做不到。我宁可和他一起死，死之前我也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狗屎玩意儿想要我的命，我就算无力反抗，咽气前我他妈也要吐它一脸血。”</p>
“听着，”牧怿然松开他的胳膊，忽地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只一用力就把他扯到了面前，“你想怎么死，我管不着，但如果涉及到我，我不会同意。规定了两个人在柴房，就必须两个人都在柴房，除非有一个人事先已经死掉，否则另一个人同样会遭到成倍的反噬。当然，我会遭遇什么，你没有义务负责，那么在出现这种分歧的情况下，就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p>
不等柯寻发问，就见牧怿然另一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挥一砍，正中他的后脖颈，柯寻根本连闪避的动作都没能来得及做出，就一声未吭地栽在了牧怿然的身上。</p>
牧怿然一把捞住他，看向浑身颤抖的卫东。</p>
卫东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几乎站不稳。</p>
“……我……”卫东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颤不成声的一个模糊的音节。</p>
“进去吧，时间不多了。”牧怿然冷静得近乎残忍。</p>
卫东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主观能动性，听见牧怿然的话，就依言转身往灵堂方向踉踉跄跄地走。</p>
牧怿然目送他迈出几步去，低头看了看昏在自己怀里的眉头紧皱的柯寻，眸光微闪，箍着他追到卫东的身后，在卫东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进屋之后，你找个角落躺下来，把头缩进衣领里，一点都不要露在衣领外，包括头发，然后一动也别动，不管听到什么，不管被什么碰到，绝对不要动，如果有动静到了身边，尽量屏住呼吸。”</p>
卫东迟疑地偏头看向他。</p>
“仅是我推测的一个办法，没有经过证实，不确定是否管用。”牧怿然声音放淡，“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只是个死马当活马医的猜想。”</p>
卫东转回头去，踉跄着进了灵堂。</p>
柯寻是被一记闷雷惊醒的。</p>
柯寻瞬间回忆起了自己昏厥之前的事，急火上升，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被牧怿然一只手扼住喉咙 ，狠狠地摁在地上。</p>
“卫东死不了，你再乱动，我就再弄晕你。”牧怿然音量小得几乎听不见，但仍能感觉得到他声音里的寒意。</p>
柯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p>
片刻后，周围的动静慢慢地传进了耳朵。</p>
那是一种古怪的，悉悉索索的声音。</p>
不是纸声，也不是风吹枯枝或是门扇的声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蠕动。</p>
牧怿然的手悄无声息地放开了柯寻的喉咙，在他的指尖离开柯寻皮肤的一瞬，柯寻感觉到了他指尖上的微凉。</p>
原来这个人也会紧张。柯寻心想，看来，那个发出蠕动声音的东西，比那对纸人的量级还要高。</p>
鬼使神差地，柯寻伸手握住了牧怿然的手。</p>
两只手刚一接触，柯寻就愣住了，并且察觉到牧怿然的身上也跟着一僵。</p>
恐惧之下的身体应激反应，让柯寻也没有料到，幸好眼下是非常时刻，否则他可能真得被牧怿然一把掐断喉咙。</p>
然而柯寻和牧怿然都没有动，因为那个蠕动的声音，已经近在了咫尺。</p>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柯寻能感觉得到，牧怿然让自己两人躲在了柴禾堆的后面，那声音正缓慢地在柴堆外移动，似是在梭巡，忽然间停在了两人头部的位置，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p>
柯寻头皮一炸，连忙屏住了呼吸。</p>
周围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奋力地撞击着胸腔。</p>
柯寻开始担心，这心脏跳得实在是太过剧烈，会不会被柴堆外面的那个‘东西’听到声音。</p>
死寂中，每一秒钟的滑过都缓慢且粘滞，一股无形的、巨大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地向着柯寻压了下来。</p>
一秒，两秒，三秒……</p>
就在柯寻肺中空气告罄，几乎要忍不住吸气的时候，“咔啦”一声。</p>
挡在眼前的一根柴禾，自己掉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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