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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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启被抓了。”陈让说，“你知道吗。”</p>

齐欢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但也没太意外，“这不是迟早的么。”</p>

陈让看着她，“这件事和你有关吗？”</p>

“我？”齐欢一愣，笑了，“我哪能啊……”</p>

他抿唇。</p>

她敛了笑，说，“好吧。我是告诉了我爸爸，他抢我的钱。我说的是事实啊，虽然是我扔给他的，但他们不围着我们找茬，我也不必想这种办法脱身。而且他犯的那些案底是真的，拿了不该拿的钱也是真的，就凭他犯的那些事，小案子加起来罪也不轻了，抓他是迟早的事。”</p>

陈让没说话。</p>

“你干嘛，不高兴了……”齐欢摸不准他的想法，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p>

手被他抓住。</p>

“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p>

齐欢的手被他握着，一愣，然后笑了。</p>

“什么没必要，很有必要。”她说，“你看，这世上有善有恶，恶人有恶果，虽然结果来得晚了一点，但终究还是来了。”</p>

齐欢反握住他的手，将它拉到面前，轻轻在他指尖啄了一口。</p>

她笑着，很认真地告诉他：</p>

“有些事情，你从来都没做错。”</p>

陈让眼睫轻颤。</p>

她的眼里，倒映着头顶吊灯。灯光昏，她的双眼却澄澈，明亮，洁净。</p>

吵闹的KTV，外边他们在鬼哭狼嚎声嘶力竭地唱，那些纷乱，这一刹那似乎都被隔绝。</p>

心好像漏跳了一拍。</p>

从来没想过有这一天。</p>

被摁在泥里的时候，脸上碾着别人的鞋底那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这么一刻，会有人用心抚慰他的坎坷，用万般温柔和耐心告诉他——</p>

没有错。</p>

你的善良，没有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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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俊昊、季冰和严书龙几个玩嗨了，死死霸占着话筒不肯撒手，勾肩搭背在包间里大声串烧，关键是唱的还难听。</p>

一群人抢话筒，扔东西，互相攻击，闹得不亦乐乎。</p>

陈让和齐欢一个耳朵疼一个脑袋疼，不得不溜出包间到外面找清净。</p>

到最近的一个拐角，陈让抽烟，齐欢靠着墙用手扇风，驱散脸上的热意，总算没那么难受。</p>

陈让见她脸发红，皱眉：“你喝酒了？”</p>

“没有。”齐欢解释，“我只喝了两杯果酒，就两杯。”</p>

自从上次喝醉把嘴唇磕破，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酒量下限，两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多了她是决计不会自找麻烦的。</p>

陈让把烟灰弹在盆栽周围一圈盛烟的鹅卵石里，烟薄薄飘起，他想到什么，又皱眉问：“呛么？”</p>

“啊？”齐欢反应过来，摆手，“没事没事，包厢里还更熏。”</p>

见她不似在勉强，陈让便没掐灭。</p>

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吹进来一丝丝，和空调是不一样的感觉。</p>

烟抽到还剩三分之一，陈让忽然问：“你生日在暑假？”</p>

齐欢点头，“是啊。”</p>

“你刚刚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p>

她顿了下，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过了好半晌才理解，“你听到我们在走廊讲话……？”</p>

他默认。</p>

“她们乱说的，你别……”齐欢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解释哪一句。那帮碎嘴的，太八卦了！</p>

“送什么都很高兴？”陈让问。</p>

“呃……”</p>

“那这个呢。”齐欢话没说完，陈让把烧到只剩最后一点的烟摁灭在鹅卵石里。</p>

下一秒，他侧过身，低头亲上她的嘴唇。</p>

突然一下，齐欢被亲懵了。</p>

陈让的手从她脖颈绕到她脑后，他压着她靠住墙，她被迫抬头，完全被动地承受，他的唇齿，舌尖，温热湿濡，他身上的清淡香气席卷包围，滚烫呼吸让她浑身发紧，血液一瞬急冲脑顶。</p>

大脑轰得一声，像是有东西炸开。</p>

不知道过了多久。</p>

有点乱的呼吸，他的，还有她的，缠在一起。</p>

时间，地点，所有的一切，天旋地转，霎那都没了概念。</p>

齐欢踮起脚，勾住陈让的脖子，更加贴近他。</p>

她知道自己没有喝醉，但在名为喜欢陈让的这一件事中，或许她从一开始，早就醉的彻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