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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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说话了，齐欢喊他：“陈让？”她想不通，跟她讲话真有这么无聊？</p>

“嗯。”</p>

“我请你吃饭啊，好嘛？”</p>

他略不耐烦啧了一声，然而齐欢没等到他回答，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p>

她连忙捂住手机，回头扬声朝外喊：“马上洗马上洗！邹嫂你不用管我——”</p>

外头阿姨连说了好几句，说放好了水，说时间不早。</p>

她迭声应，赶紧拿起手机对电话另一边道：“我得洗澡去了，你早点睡。这个礼拜我可能没空来找你了啊，我们老师那还有一大摞试验卷等着我写我真的头疼死了——晚安陈让！”</p>

连珠炮似得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p>

不给他反应时间，多少也是有些怕被他嫌烦的忐忑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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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被卷子淹没，连续三天都没出去找事，课间几乎不离开座位。</p>

又一天，下午的课结束，班里人陆续收拾东西走，留下要去食堂吃饭的在闲聊，悠哉氛围和她仿佛两个世界。</p>

“欢姐，还在做题目啊？”</p>

来找她的严书龙吊儿郎进来，在旁边瞧热闹。啧啧，好学生就是事多，像这种被“重点关照”的事，永远都轮不到他头上。</p>

齐欢烦躁把笔一扔，“不写了，头疼。”</p>

一道道题目搅得她眼花。</p>

“那走吧，去哪吃饭？”严书龙问。</p>

“哪都不去，没空。”</p>

见她兴致不高，严书龙道：“烦就不做了呗，又没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非逼你做完，你真不想写老师能说什么？”</p>

齐欢白他一眼，还是那句话：“不去。”</p>

严书龙摸摸后脑勺，停了一会儿又问：“吃饭不去……隔壁也不去？你这几天忙着写卷子，都没去一中转悠。”</p>

提到这个，齐欢脸更沉。埋头写卷子没空找事，更没空看陈让，她三四天没见到他了。</p>

“陈让哎，陈让也不看？他们这几天放学都在球场打球，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p>

她有点出神。</p>

严书龙瞄她的脸色，故意掐起调：“肯定有很多女生在旁边等着送水，不说陈让，就连左俊昊也是一帮女的喜欢，说不定……”</p>

齐欢一下站起，把卷子和笔一股脑收进包里，背起包转身就走。</p>

“欢姐你去哪？”严书龙在背后笑着明知故问，“卷子不做了？”</p>

她头也没回。</p>

“我带去一中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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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篮球场上，左俊昊一帮人默契十足地在打配合，篮板下抢球，远传助攻，球一个接一个地进。</p>

齐欢到的时候正好左俊昊休息下场，见她愣了一刹，马上笑道：“今天来了啊。”往后别了别头，“陈让正打着，还得一会儿才能下来。”</p>

她笑，没说话。</p>

在台阶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旁边有瓶水和一件校服，齐欢一看，猛地拍掌：“我忘给他带喝的了。”</p>

左俊昊仰脖喝水，指她旁边说：“那就陈让的。”</p>

“啊？”她侧头又多瞧了几眼。顿了下，然后默默朝他的衣服挪近，挨着坐。</p>

左俊昊看着笑，没说什么，喝完水转身上场，继续加入比赛。</p>

树荫下，傍晚的光不刺眼，齐欢抽出本书放在自己腿上做垫底的，一边看球场上的局势，一边开始写试卷。</p>

陈让的身影在场上奔跑穿梭，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几眼，抑制不住勾起嘴角。</p>

局势进行过半，左俊昊一群人打得轻松，比分几乎是一边倒，完全没压力。</p>

季冰趁空和陈让说闲话，朝场外抬了抬下巴，“你看。”</p>

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齐欢坐在台阶上，就着自己的腿在写什么。</p>

“她现在不穿我们校服都能混进来了，厉害啊。”季冰调侃，挤眉弄眼，“为了见一面，也是挺辛苦的。”</p>

陈让没吭声，一把拍掉他手里的球，运球走开。</p>

十分钟，比赛结束。</p>

众人各自到场边，拿东西、喝水。</p>

齐欢抬头，见陈让走近，扬唇就是一个笑：“你打完啦。”手里的笔指了指和他衣服放在一块的矿泉水，“我一直帮你看着，没有人动过它。”</p>

陈让俯身拿起，默然喝水，喉间滚动。</p>

齐欢仰着脑袋看他。</p>

他拧紧瓶盖，垂下眸来。</p>

淡淡一句：“你不是要做试卷。”</p>

她指了指腿上，“是啊，所以我把试卷一起带来了！”</p>

陈让不语。</p>

默默扫过卷面，看了十几秒，忽地开口：“这题。”</p>

“啊？”齐欢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他在看自己腿上的试卷。</p>

“划掉第二步，从……”</p>

她有些愣愣的，听他突然慢条斯理开始给她讲题目，好半晌才回神，提笔忙不迭边应边写。</p>

傍晚的风吹动头顶枝桠，树叶飒飒作响。</p>

“那这一题呢……”</p>

“看二三个条件。”</p>

“可以这样嘛？”</p>

“写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