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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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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他肩上的书包，态度转变极快，比翻书还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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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把你交到我手上，如果你高考失利，我没法向他交代。从今天起，我每天回来检查你的功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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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太快，苏雁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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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不安分的小朋友的惩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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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讷讷道：“我怎么觉得……这是奖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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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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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把那本书藏到书架最隐秘的地方，以防被晏回时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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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完书，他又觉得有点紧张过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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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从没踏进他的房间，刘婆婆打扫卫生也不会一本一本翻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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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秘密就是越想藏着，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苏雁抽出那本书，大大方方放回书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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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在即，苏锦文的电话打得比平时勤，每晚都会跟苏雁聊会儿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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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已经在准备交接了，本来想赶在你高考之前回国，可惜新上任的总经理申签出了点问题，得推迟半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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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安慰：“没关系的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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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文问：“压力大不大？你妈都不敢跟你通电话，怕把紧张情绪传染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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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是特别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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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急，”苏锦文非常自信：“等A大跟C大给你打电话，咱们看看他们的诚意，再决定去哪儿上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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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跟C大都是北方的名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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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说：“爸爸，我想留在弘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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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苏锦文正想说什么，电话被林娟莉抢了过去，他温声细语：“蜜蜜呀，是妈妈。在哪上大学咱们现在先不讨论，你就好好复习，等分数出来再决定，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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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乖乖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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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开始那天，晏回时开车送苏雁到考场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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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之前，晏回时突然叫住他：“苏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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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回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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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给叔叔的礼物。”晏回时唇角微扬，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放松，发挥出正常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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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学期的紧张情绪被拍走，苏雁眼神剔亮：“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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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还没公布下来，就有两家名牌大学招生办给苏雁打电话抛橄榄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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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想留在弘河读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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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文只好找晏回时帮忙劝劝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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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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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他：“北方太冷了，空气也不好，而且看不到……”话到嘴边拐了弯：“水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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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套四合院，可以把水水送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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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这才想起晏回时是北方人，他把他的家乡说的那么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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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羞愧又心虚，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乱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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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越过来一只大手抽走他的手机，“住的地方能解决，还有什么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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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找不到借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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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看着脸颊通红的小姑娘，怀疑是因为那个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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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线渐冷，剥离了情绪：“苏雁，你现在很任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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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嘴角往下垂着，有些委屈：“我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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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说，必须留在弘河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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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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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神色松动：“怕跟陌生人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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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违心的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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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长大不是只凭年龄，独立才是第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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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抬起头，他喜欢独立的女孩，他却依赖爸妈、依赖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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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没用，说不定他会讨厌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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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下嘴唇：“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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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苏雁还是选了北方的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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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晏回时的母校A大，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辈分拉低一些，成为他的学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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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送他去上大学那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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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走在他身后，夏日暖风从他身上吹过，夹杂着他的气息，轻而柔软地抚过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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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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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被树叶筛成一地碎金，他和他的影了不断闪过，为这座城市留下他来过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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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六岁那一眼开始，他的整个青春都充满对他的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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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却又和他隔着山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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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目送晏回时坐进返程去机场的车里，红着眼给他打电话：“你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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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不要谈恋爱”，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帮我照顾好水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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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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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放假，我就回去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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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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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声音哽咽：“你一定要……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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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大学，被他上成了生离死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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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无奈地哄着：“那你也要乖乖的，别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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