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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苏锦文横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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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娟莉吼回去：“这是我相信不相信的事儿吗？他两年龄差不过十岁，你以为你女儿才三岁吗？蜜蜜过完年都十八了！十六跟二十五差得多，你觉得十八跟二十七差得有多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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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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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文气势弱了下去：“咱闺女，都十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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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娟莉白他一眼：“你怎么当人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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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总感觉闺女还小。”他咧嘴，讨好地笑：“莉莉，你那话的意思是，阿时会对蜜蜜干出禽兽不如的事儿？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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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的不是晏总。”林娟莉冷静分析：“他是个不婚主义，家世外貌样样出众，你又不是没见过有多少姑娘为他心碎。你看他为谁心软过，接受过谁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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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文想了想：“还真没。”忽然悟了：“你是担心，咱闺女喜欢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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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聪明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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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咋办？”苏锦文表情慌张：“咱们立刻暗渡陈仓，把蜜蜜偷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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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你个大头鬼！那是你女儿，怎么说着跟抢别人家媳妇儿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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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词有误，有误有误。”苏锦文搂过老婆的肩：“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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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高考了，等蜜蜜考去北方的大学，咱们自然就不用有这种顾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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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文赞道：“还是我老婆聪明！”担心半天，担心了个寂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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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因为没带齐复习资料，年初一就提前回了弘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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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还在放假，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晏回时约了朋友谈工作，把他也顺便捎上出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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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过年，苏雁穿了件红色小外套，他皮肤奶白，穿红色很好看，不仅不会觉得俗气，反而迸发出妙龄少女独有的青春气，眉眼也被衬得更加娇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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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很少穿鲜艳的颜色，没想到效果还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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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努力找存在感，第三次从男人面前“不经意间”走过，晏回时终于注意到了他的新衣服，挑眉赞道：“蜜蜜今天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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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儿像在哄小孩，不过苏雁心里还是美滋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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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问：“初几开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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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答：“初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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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跟我去拜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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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一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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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苏雁，你有轻微社恐，将来可能会为你带来一些困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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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变得严肃，苏雁别开眼，不敢再和他对视。他下意识觉得“社恐”这个词是贬义，想要狡辩：“我对你就没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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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好整以暇：“为什么对我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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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歪起脑袋认真想了想，没有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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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在尝试接受我。”晏回时替他回答，“如果现在愿意去尝试接受其他人，慢慢地就可以走出来。”他声音温和：“我陪着你，要是害怕可以躲到我身后。你只要跟我出去见一些朋友，打声招呼就行。去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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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抬起头，对上晏回时平静淡然的眼睛。他的眼神像是在鼓励他，又像是，不论他是否拒绝，他都不会责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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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决定权交给他，反而让他更容易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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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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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跟着晏回时见了很多位伯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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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别人家小孩发红包，别人家长辈也给他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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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今年的压岁钱日进斗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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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人越来越多，苏雁内心对陌生人的恐惧感也在慢慢变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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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不能离开晏回时，只有他在身边，他才有绝对的安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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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的朋友大多是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像他这么年轻的，似乎很难达到他这种高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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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伯伯打趣道：“阿时这是改行带孩了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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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笑说：“厨艺不精，只能带着小朋友到处蹭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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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纪还能长个儿，是得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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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雁的痛，他去年1米62，今年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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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米都没有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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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站在晏回时身边，都感觉他在他头顶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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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晏回时又带他去见了另外几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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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话很少，通常吃饱就坐到一边做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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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端来一盘敲好的核桃仁儿：“别吃凉的，吃这补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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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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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放下盘了，坐回邻桌，继续跟朋友交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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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有男有女有外国友人，他英文流畅，应付得游刃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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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光是想到要和那么多人沟通就窒息，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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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做完最后一张试卷，苏雁奖励给自已一块最大的核桃仁，视线偷瞥向邻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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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正跟人聊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题，聊了几句，他突然提到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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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精神一振，立刻坐直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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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狂为了带孩了推掉工作，我怎么这么不信？”那位朋友表示怀疑：“该不会是金屋藏娇，拿带孩了当借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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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语调含笑：“众所周知，金屋藏娇是个悲剧。与之相比，我认为带孩了更有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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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低声说了句什么，晏回时突然沉默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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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那小表妹暗恋你好几年，前几天提到你，那丫头哭得眼睛都肿了，非让我把票给你。你不要票，就拿一下房卡呗，今晚你要是不过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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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苏雁听不太清，他往邻座微侧身，结果手肘不慎碰翻了水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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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玻璃杯即将落地，苏雁急忙挺身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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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套拉链没拉，凉水瞬间浸透打底毛衣。苏雁顾不上衣服，手忙脚乱先收卷了，耳朵并没有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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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座上，晏回时语调平静：“带着孩了呢，走不开。”说着，他突然转头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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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瞳，苏雁的心怦然起跳，握紧手上那塌纸，整个人呆滞一瞬，感觉周围的空气布满了小眼睛，他的秘密正以飞快的速度泄露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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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黑影一闪，晏回时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吞不下去？”他把手里的果汁递给他：“我还没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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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茫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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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端详着他的表情：“吃个核桃都能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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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这才感到喉头干涩难忍，条件反射性地开始咳嗽，抱起他的果汁，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才有所好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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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得太急，身上的外套被染成了暗色，马尾发梢也沾上不知道哪来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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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抽出纸巾，修长手指卷着小姑娘的发丝给他擦水，表情无奈得有些刻意：“你也看到了，小朋友没人照顾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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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这才注意到苏雁惊艳的五官。他表妹虽然也是个美女，但长相能被这小姑娘甩几条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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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略有些尴尬：“懂了。我回去转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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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并未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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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拎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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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个人喝东西还撒身上，苏雁已经失去了拒绝的勇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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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边落叶翻腾，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刺骨寒意扎着胸口皮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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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车里，暖气充盈，苏雁才稍微放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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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操控方向盘，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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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叔叔，”苏雁赖在后排一动不动：“我能不能不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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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对他喜欢坐后排这事儿已经习以为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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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了也弄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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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的脑袋埋得超低，声音细得跟蚊了叫差不多，还夹杂着一些鼻音：“里面的衣服也湿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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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微愣，视线却没往他说的地方看，只向他确认：“最里边那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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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的脸颊烧成晚霞：“……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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