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两个攻略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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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六月，天气热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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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程微言小心将轮椅推到了阴影处，才唤了轮椅上的人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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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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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褚涯脸上的伤，眼带怜惜，语气温和：“很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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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十分漂亮，更因颊上的红肿显得脆弱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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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手不安地蜷在膝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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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不小心摔下了楼梯，脸颊正好磕在扶手角上，当时就见了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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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涯本打算出来透口气，也好解解烦闷，却不想刚出门就碰见了程微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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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他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双拳愈发紧张地攥起，声音很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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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的手抚上来时，温温润润的，像一块玉在脸上滑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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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的疼痛仿佛也缓和了，叫他忍不住颤了颤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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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避开了，褚涯又后悔地紧了紧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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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像今天这样亲近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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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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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有些重。”程微言一叹气，“治疗倒是简单，就怕你的身了受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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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涯的头埋得更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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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没用……”他这话说得沉闷，又压着点不甘心的意味，“你本来可以选择安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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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安舟是他的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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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这个残废哥哥不同，褚安舟更强大，也更招人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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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褚家是虎族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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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年满十六，就要接受灵力测试，只有通过测试才有资格被修仙者挑选为灵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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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涯早在两年前就通过了测试，却因为灵力薄弱、身有残疾，所以无人挑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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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弟弟褚安舟恰恰相反，上月通过测试之后，就有好几十修仙者来褚家说要将他收为灵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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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褚爸爸早就有了打算，他想请程微言收下褚安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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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可以说是修仙人中的佼佼者，据说他深居山林数百年，鲜少下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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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是因为褚父特意送了好几次请帖，他才会千里迢迢赶来褚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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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程微言直接拒绝了褚父的请求，然后选择了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里的褚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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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轻笑了一声：“褚涯，你想得太多了。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你，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呢？”</p>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程微言为什么会选择自已作为灵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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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已经在褚家住了整整一月，明天就是离开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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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说，他无用到只剩一张好看的脸了，要是连这张脸都毁了，程微言会不会抛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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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褚涯侧过脸，以便掩住受伤的那块地方，犹豫着小声说：“我帮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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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帮他抓妖，甚至不够保护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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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程微言选择了他而高兴不已，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和自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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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程微言取出药膏，抹了点，然后仔细涂在褚涯的伤口处，“而且，你也可以永远信任我。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我就不会抛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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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的话比药膏起了更多止痛作用，褚涯僵硬地感受着脸颊上的冰凉，抬起了头：“真，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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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猫眼里含着湿润的泪意，眼眶微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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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弯了弯眸了：“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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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褚涯用力掐了把手，唯恐一双兽耳会不恰时地蹦出来，在他面前丢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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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着他简单处理了伤口后，程微言又让褚涯进去休息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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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眼看着人进了房门，他缓缓抬起手，在额心一摁，关掉了“性格控制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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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换之以懒散倦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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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虎妖么，现在看着乖乖巧巧的，软糯得像只猫，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冲着他亮出利爪，以当威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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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随手把没涂完的药膏扔进了围墙外的垃圾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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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身时，全然没了方才的温和模样，眸中暧昧也消失得干干净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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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了墙上，看似对着空气发问：“还要多长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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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半空中忽地蹦出了一个半透明的方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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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机械的提示音响起，一排文字出现在了框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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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完成“收褚涯为灵兽”的任务，剧情进度达4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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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言稍蹙了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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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的半透明方框是“性格系统”，而他现在所处的世界也是虚拟的小说世界，剧本作者还是他的好朋友，郑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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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现在这个，郑沫一共写了五本小说，全都是为了“性格”技术的最终测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