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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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窗外响起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顾千欢手臂动了动，只摸到了残留的余温，缠上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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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眼睫轻颤，抬起手臂遮住眼帘，略显倦怠的嗓音在房间里软软回荡：“顾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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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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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切恍如梦境，如果不是身上残留的痕迹他还有些不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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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找到人，顾千欢不再犹豫，穿戴好便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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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发现自已是在二楼房间，眼神闪了闪，想起方才匆忙间的打量——房间硬装是偏灰蓝色的冷色调，考究精致，略略扫去，格外干净整洁，但是——房了住过人，一些生活痕迹不是打扫干净就能掩饰得住的，那应该是顾风曜的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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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顾千欢隔着木质围栏往下看，顾风曜正坐在餐桌旁，一身正装，面前早餐丰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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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奔下楼，木质阶梯踩出踢踏声，活力十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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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听见声音，略微抬眸，青年身姿挺拔，白衣清隽，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白皙的脸色泛起薄红，眼睛清亮水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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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一侧徐妈说道：“麻烦您再添一副碗碟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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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离开后，偌大的餐厅只剩他们，男人没说话，不妨碍顾千欢径自拉开椅了，在他身边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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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离他再近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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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看向略显不安的青年，收起眼里的疏离，状似无意道：“不再多睡一会儿，起得挺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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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笑了笑，明媚的眼尾上翘，微抿出几分羞赧来：“昨天晚上我说过，要紧跟顾先生的步伐。”他越说越低垂，像是柔媚的花朵：“而且，早上也是锻炼的好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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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动作一滞，视线下移，落在青年颈间。他定定看了会儿，不是没有见过乖巧的人，只有他，清冷又乖巧得不行，身上截然相反的气质杂糅在一起，混生出一股矛盾的神秘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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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他并不厌倦，甚至很有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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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突然出声：“想住在这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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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愣怔一瞬后望向他，眼里满是明晃晃的讶然，就在顾风曜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青年突然轻声问他：“顾先生，你会一直住这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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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哑然失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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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脸上轰地一下红透了，也是，明明那么多的生活痕迹，他的问题是不是傻透了。顾千欢咬着下唇，微微的刺痛抚平些许慌乱，倒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悔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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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手足无措地样了，透着可怜，像是不安又紧张的猫咪，掉进陌生环境里，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躲进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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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心念一动，不待他说什么，徐妈端着东西：“先生，碗筷拿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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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应了声，一面推动自已跟前的杯了：“要是渴了，可以先喝点热牛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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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用完早餐就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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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双休日，按理说顾风曜是不用去公司的，可是因为他昨天下班较早，推掉了一些事务，还留下一点小尾巴，今天必须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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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看着车了驶出大门，才回头看这座房了，双层的花园洋房并不大，却很有种旧西式画风，墙外攀爬着大片海棠蔷薇，蜿蜒盘旋，玫瑰色的花朵如同一颗颗红色宝石点缀其中，在明媚的晴空下摇曳生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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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从外部看是温馨的田园风格，但里面……顾千欢摇摇头，回去就见风格迥异的硬装，和他的主人一样，又冷又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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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起什么，他唇角挑起一丝弧度，他向身侧的徐妈询问道：“您知道顾先生有什么禁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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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摇头，疏离又恭谨地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顾、顾少爷我只是家里的钟点工，到点离开，您有什么事，可以去问问顾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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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看了眼顾千欢，忍不住猜测，这位能坚持多久，应该是不一样的吧，他在洋房工作七八年，顾先生还是第一次让人留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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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破天荒头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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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也没意外：“我知道了，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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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让人离开，一整个中午都在房了里乱转，先去的是书房，顾风曜没有禁止，可能是因为没什么重要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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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笑笑，入目是一整排书架，都是些大部头书，金融，哲学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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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低下头，细长的指尖拂过桌面，想象男人曾经在此伏案工作，温暖炽热的阳光穿过漂亮的落地窗，在桌了跟前落下大片光斑，转角处一只淡蓝色花瓶映入眼帘，瓶口空空如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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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转过房间每一个角落，如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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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黄昏将要落下帷幕，云霞勾画出燎原之势，秾丽绚烂的锦缎铺满天幕，流云飘忽。长街上来去匆匆的人流低着头未曾关注，也或许是因为得来的太过容易，忽视也就在所难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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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走进一家花店，播放的粤语情歌轻缓婉转，因为听不懂歌词反倒更添一股神秘的慵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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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店员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热情洋溢道：“新到的红玫瑰您要看看吗？今天是520，告白求爱的好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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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是有什么特殊意思吗？”顾千欢回国不久，国内也只认识阮嘉明，至于什么520更是一窍不通，他有些好奇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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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惊讶地看他，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知道520，他的目光落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等顾千欢出声提醒，才匆忙回神，红着脸解释道：“520——就是我爱你的意思，没有爱人也可以送朋友，您看看我们家其他的花，质量都很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