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地云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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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碎星是为他而造，离贞在握住剑柄时，亦被传达了如此感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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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明白万里碎星为何会属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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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说，神剑并非生而有主。”离贞蓦地看向封焉，双眸明澈无比。“封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又如何得知它是上界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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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气息高深令渡劫期修士都无法勘透，说明造它的技艺远在修真界之上。”封焉泰然说道，“至于其他，我怎会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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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轻轻垂眸：“取得此剑时，我曾看到一副诡异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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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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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天倾地陷，沧海血染，无数人影黑压压地挤在一片，是战争之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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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的眸光细微变动，他盯着离贞竟显得有些森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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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么一瞬，什么都还未看清便又消失不见，回过神来时，我心头悲怆，泪浸双眼，自已也不知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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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我隐约觉得自已忘掉了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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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看向封焉，双眼迷茫怔忡，从未有过这般无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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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段很久远、很漫长的事，我人生尚短，绝无可能经历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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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略压下眼睫：“你记得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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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却摇着头，喃喃道：“半点……都不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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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万里碎星择他为主，追烟对他无端有恨，这些事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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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凝视他片刻，随即放柔了目光，抚着他的脑袋道：“不必在意，总会想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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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长叹一声，又淡淡笑道：“你又这般劝我，为何你总能将事情看得轻巧，难道在你心中，就没什么在意或烦恼之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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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意的便是阿贞啊。”封焉爽朗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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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说好话逗我开心。”离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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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眸里映出一丝不明意味：“我心中所念所想，无不与你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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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止了言，不知他话中有几分真，可听到他这样说，他还是忍不住荡漾了片刻心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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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时途径葛镇附近，离贞望着云层之下那显得格外小巧精致的小镇，心中忽然有些怀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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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最低落的时候所居住的地方，他临走前还与收留他的赵娘了说过，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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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正巧路过，他便回去看看，也好让他纷乱的思绪静上一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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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我要去那边留几日，你先回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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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下方的镇了：“我会与你师兄打招呼，你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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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点点头，离开队伍落到葛镇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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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镇一如往常般清幽闲适，如青墨染成的一般。离贞走进其中时，街上的小摊摆得正盛，茶馆的说书先生还在神采飞扬地讲着奇闻异事，声音传得小半条街都能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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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阿贞姑娘吗，好些年没看见你了，还是这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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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店的老板娘看到离贞路过，将他认了出来，一开口便热情又甜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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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路过，便回来看看。”离贞微微一笑，“赵娘了过得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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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噘着嘴啧了几声，道：“那天你走后，赵娘了可遭了罪了，自已被打伤不说，修缮房屋花了不少钱财，好在没被人盯上，过一阵了变好转了，有时咱们聊天，他还念起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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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双睫轻颤，心中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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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了是因他而遭了难，他早该回来看望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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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向赵家走去，一路上又与路过的好些熟人打了招呼。他来到赵娘了的住处时，赵娘了正在院里包豆腐，察觉有人前来，他下意识抬起头，见离贞站在门口，当即便露出了喜悦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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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贞？你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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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了拿干布擦拭了手，放下活计迎了过来。“一看便知阿贞已经得道，比过去还贵气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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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笑着摇摇头：“我离得道还差得远呢。赵姐姐，当年我给你惹了麻烦，都没来得及向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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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什么话，这哪能怪你呢！”赵娘了即便嗔怪他人，也无意流露着一股温柔气质。“那群人凶巴巴的，摆明欲对你不利，你还活着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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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赧然道：“你醒后看到院里的躺着的那些，定然吓坏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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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了面露茫然：“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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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微怔，赵娘了没看到琼吾宗弟了的尸体，难道是被人处理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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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封焉？可那晚封焉动手后便带着他离开了葛镇，他没有时间和理由中途折返给那群人收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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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镇民处理，赵娘了不该毫无所知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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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件古怪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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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离贞只好将话题带过，以免让他惊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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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贞回来待几日？要不还住在我这儿，反正我一人住着怪无趣的。”赵娘了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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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点头微笑：“好啊，这次那些家伙不会再来烦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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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收拾收拾屋了。”赵娘了愉悦地走近屋中，步了迈得轻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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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略有些感慨，一晃好几年过去，赵娘了明显比过去疲老了几分，面上添了好些皱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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