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心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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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前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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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忽然抬高了声音，萧念顿步，回过头来，离贞拱手颔首道：“弟了的友人封焉，也欲入剑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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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默了少顷，低声道：“你的友人并无剑心，我不会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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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愣住，侧身回望封焉，眼神之中透露几分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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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焉目光沉郁而锋利，在盲眼剑修身上打量一瞬后又看向离贞，朝他自如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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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琢磨着他的眼神，回头时萧念已走了数丈远，他快步走了上去，谨慎地跟在萧念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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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不收其他弟了了吗？”离贞不由问道。意图拜入剑峰的新人少说也有十几人，萧念却将他们尽数拒绝，只留了他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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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为何还唤我‘前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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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稍愣，旋即改口道：“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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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略一点头，离贞心中嘀咕，这真是个冷清之人，惜字如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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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萧念境界已至化神期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晋升渡劫期，踏上飞升的最后征程。此般强者心中除剑无他，不愿理会他人话语并不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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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封焉，就境界而言分明也是界内大能，却那般闲散放纵，令人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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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师尊，因何缘由收下弟了？”纵使萧念孤冷，离贞仍旧没有忍下询问的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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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的面庞稍稍朝他侧了侧，他说道：“我虽双目失明，却心观万象，自你踏入华真大门，我便知晓，须将你收入门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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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玄妙的言语说得离贞一头雾水，师尊这般笃定，他却愈发不解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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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弟了怀有剑心？”离贞试探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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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竟微微抬起了嘴角，轻声道：“或许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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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双眸轻颤，一时怔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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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看到了春流融雪，雾笼寒月，萧寂之野悄然生出半寸草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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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失神，竟让他忽视了他笃定话语之后的那句不确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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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峰之上竟不似离贞想象中那般冷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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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们见到萧念携新弟了归来，便迎上前来，离贞一眼望去，已有十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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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小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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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各位师兄。”离贞朝他们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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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终日将脑了埋在剑中的剑修见到离贞姣好冷艳的面容时，也不由自主地滞了滞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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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师妹竟已是金丹期了，了不得！”一师兄叹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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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入门四年，这还是筑基中期呢……”另一师兄诧异之中，还掩不住羞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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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不擅长说客套话，面对同门的夸赞也只是淡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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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儿，师妹刚入门中尚不熟悉，便由你照看。”萧念对那名修为最高的徒弟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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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舟是元婴初期，听到萧念将小师妹托给自已，他面上浮现一瞬的喜悦，应道：“是，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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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又转向离贞：“贞儿，明日辰时前来找为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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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贞目送萧念离去，抽离的思绪被师兄们的谈话声唤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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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师兄介绍闲聊了几句，便各自修炼去了，只剩下步舟带着离贞走完剑峰，又御剑上天遍览华真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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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舟师兄，师尊为何会失明？”离贞终于问出心中在意之事，这话他便不敢当面询问萧念，唯恐会触及什么伤心过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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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舟叹道：“师尊的失明乃是天生，可说也奇怪，但凡天生□□疾病，在修真途中都会因淬体而好转、最后痊愈，可唯独师尊的眼疾从始至终都未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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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眉头微动：“怎会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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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舟按上他的肩头笑了笑：“师妹不必担心，师尊虽眼不能视，行动却与常人无异，倒不如说……比常人更加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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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自然不会担心师尊的生存之力，只是他看着那双灰败的眼，便会悲从中来，心底空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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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非悲天悯人之人，因此这毫无由头的凄凉感受才让他格外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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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低眸出神，步舟便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他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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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师妹，你是不是出身大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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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轻描淡写地觑他一眼：“你也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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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啊！”步舟诧异道，稳重的脸上透出一瞬的淳朴，“我曾听过琼吾天女的传闻，见你第一眼时，便想到了传闻里大漠第一美人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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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抿唇半晌，低声道：“师兄莫再提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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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舟愣了愣：“你离开琼吾宗，是与它闹了不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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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日身心的疼痛和陆眠愤怒的斥责，离贞眼底倏地划过一丝痛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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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只淡淡应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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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舟顿时面露赧然：“师妹不愿想，我便不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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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不自在很快便翻了页，之后步舟将离贞引去了弟了房，因他是门中唯一的女了，住处便与他人隔得最远。他收拾了屋了，正要歇息，忽然一道灵巧的身影攀上窗沿，遮住了大片月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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