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天灵之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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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炽烈的心意。</p>

谈鹤鸣视线落到那束花上，没来由地烦躁，少年耀目的笑也让他感觉烦躁，他道：“我走了。”</p>

说着，跳下走廊，大步往武灵人地盘走。</p>

卿八视线扫过谈鹤鸣的背影，又收回视线落到少年身上，道：“你不回爱灵人族地？”</p>

少年表衷心道：“你在哪，我就在哪。”</p>

卿八没搭这话，跳到山脚，不紧不慢地往谈鹤鸣离开方向走。察觉到少年跟着身边，卿八问：“我之前听木仁说，大圣灵日-你们三族会共渡佳节？”</p>

“是。”少年抬起追上卿八，走到卿八身边。</p>

“会三族比试？”</p>

“对。”少年应了一句，嗤笑道，“他们武灵人，盼望这一天，很久了。”</p>

“为什么？”卿八偏头望向少年。</p>

少年触及卿八视线，脸颊微红，头顶粉红花瓣汩-汩涌出，他不好意思地避过视线，低头看怀中的花束，道：“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们爱灵人还有雅灵人打架啊。除了武灵人这群莽夫，爱灵人和雅灵人，都是不爱打架的。”</p>

卿八收回视线，点头。</p>

过了片刻，卿八道：“你实力，不是很强吧？”</p>

少年将头顶的爱情之气扯下来，气呼呼地开口：“宝贝儿，你怎么能小看我？我的实力，比不上顶尖那撮，那也很好了。木仁他，都还比不上我。”</p>

卿八诱导他多说一些，“因为你年纪比他大上一轮？实力是靠年纪熬上来的？”</p>

少年更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小看我？”</p>

卿八冷淡地开口：“如果冒犯了你，我先抱歉。只是我有些奇怪，你们爱灵人于实力上不如武灵人用心，又是怎么和武灵人斗个旗鼓相当的？”</p>

少年洋洋得意道：“当然是我们爱灵人比武灵人更受天灵喜爱，得到天灵的赐福更多。天灵偏爱我们爱灵人。”</p>

“那雅灵人呢？他们和你们爱灵人，谁更受天灵喜爱？”</p>

“当然是我们爱灵人。”少年不假思索地开口。</p>

过了片刻，少年不情不愿地开口，“雅灵人和我们爱灵人一样受天灵喜爱，不过，我们爱灵人还是更甚一筹的。我们爱灵人干净、纯粹，对自然最敬畏与推崇，是天灵最喜爱的孩子。不像武灵人，天天猎杀猛兽，遭天灵厌弃。”</p>

“天灵厌恶杀戮？”</p>

“不是。天灵是自然之母，我们天灵人和天灵森林里的猛兽草木，都是天灵的孩子，武灵人又是杀猛兽，又是比试破坏草木的，哪能得天灵偏爱？”</p>

“天母赐福是什么时候？无翅人有没有机会被天母赐福？”</p>

少年忽而抬头望向卿八，又很快低头，视线落到花束上，抿唇道：“不，不能，天母只庇佑我们天岭森林的生灵。”</p>

卿八点头。</p>

她猜，这便是大天灵日三族大会比武的目的，竞天灵赐福的名额。</p>

而天灵赐福，应与天灵珠有关。</p>

得到这条重要的线索，卿八面上依旧淡淡，没有露出丝毫端倪。她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p>

少年又抬头，望着卿八欲言又止。</p>

卿八道：“三族大会在即，你不回自己族地准备？”</p>

少年道：“没事，大圣灵日出现就可以了。”</p>

“嗯。”卿八应了一句，走进谈鹤鸣。</p>

谈鹤鸣正在和武灵人比试，他将武灵人一一击败后，惹起武灵人的好胜之心，纷纷从洞府里走出，来到这儿，邀约谈鹤鸣比试。</p>

旁边站着不少武灵人，将卿八和少年都拦在后边，场中谈鹤鸣方天戟将对手击飞，场边武灵人不断拍掌，大力喊道：“好！”</p>

这时，一名肤色白皙、额心银色宝石、身形孱弱的武灵人走了出去，小声道：“谈勇士，我，我向你挑战。”</p>

这名武灵人声音怯弱，听起来好似中气不足，说出那一句话，像是耗费了他无限勇气，说完后那口勇气出完，他肩膀不由得瑟缩起来。</p>

只一双眼迸发着亮光，说明他不似自己嘴中那般怯弱。</p>

卿八问少年，道：“他是谁？和其他武灵人，好像不太像。”</p>

倒像是爱灵人。</p>

武灵人身材壮硕，人高马大肌肉鼓鼓，衬得中央那个武灵人，像只还没发育的小鸡仔。</p>

“是斗南。”少年开口，“武灵人和雅灵人混血。他这个容貌，在雅灵人长大其实更好。”</p>

在武灵人族里长大，只会受到歧视。</p>

可惜，他爸爸打不过他-妈妈，只能随他-妈妈住在武灵人族地。</p>

少年望着斗南，眼含同情。</p>

“他-妈妈是上任族长的女儿，上边还有个哥哥，他-妈妈和舅舅是武灵人同辈里实力最厉害的两个人，不出意外，族长就该在他-妈妈和他舅舅间选。”</p>

“按理说这是件好事，无论是他-妈妈当族长，还是他舅舅当族长，都是自家人当族长。偏偏他舅舅不太老实，在竞选族长的那天，将斗南和他爸爸丢到森林里，斗南他-妈妈不得不出森林寻他们父子俩，最后不幸遇上大师群，斗南他-妈妈和他爸爸罹难，只剩下斗南被他爸爸妈妈护得严严实实。”</p>

“斗南活下来后，斗南他舅舅对外宣告，是斗南贪玩，硬要去森林，才害死斗南他爸爸妈妈；斗南他表哥，他舅舅的儿子，又欺负斗南身材弱小，肤色白皙，天天带着同波小孩欺负他。”</p>

“武灵人实力为尊嘛，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大人不管的，斗南打不过其他人，在大人看来是他实力不够，活该。斗南就这么被欺负大，对打架其实也有阴影。今天他敢跨出这一步，也算是鼓足勇气了。”</p>

少年声音压得低，又在外边设了能量罩，旁人并没有听见少年的八卦。</p>

卿八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知道得清楚。斗南的事，人尽皆知？”</p>

“哪能啊。”少年开口，“斗南他舅舅做的事要是被其他武灵人知道，其他武灵人能饶得了他？武灵人禁止这般背后耍阴谋的。有血海深仇想杀对方，可以，‘当面锣对面鼓’，打上一架定生死，这才是武灵人能接受的方式。”</p>

“那你怎么知道？”</p>

“我们爱灵人猜的，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恰好竞选那天斗南要去森林完，恰好斗南他-妈妈能及时收到斗南和他爸爸失踪的消息？正好那天有大师群经过？”少年咧嘴一笑，“大家都这么猜。”</p>

“如果都这么猜，武灵人不可能没听过这个猜测。既然听过，武灵人没逼问过斗南他舅舅？”卿八问。</p>

少年撇撇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武灵人脑子里只剩下练武，比斗，增强实力，北南他舅舅一狡辩，他们就信了呗。”</p>

“主要还是这事没证据，唯一能掏出点证据的斗南，亲眼见到爸爸妈妈为护他而死，被抱回来后吓傻了，等好转后失忆了，也记不得自己怎么去的森林。”</p>

“雅灵人那边，他爸爸的亲戚，不把他抱回去？”</p>

少年撇撇嘴，道：“他爸爸那边看不上武灵人，连带着看不上他爸爸和武灵人生的斗南，又怎么愿意过来接他？而且，斗南他舅舅扣住斗南，不会让斗南离开他掌控的。”</p>

卿八再次瞧了少年一眼，心道，爱灵人看起来满脑子都是恋爱，不想于人性颇有见解。</p>

当然，她不会全信少年的话，少年话里私人痕迹太重，而且一切都是猜测，不太靠谱。</p>

不过，不靠谱归不靠谱，斗南的身世，却说得明明白白。</p>

她传音给谈鹤鸣道：“指导他。”</p>

谈鹤鸣方天画戟一顿，打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风风火火，战线开始拖长，明眼人都能瞧出，谈鹤鸣在喂招指点。</p>

“谈勇士打法怎么忽然温柔起来了？”有武灵人开口，“莫不是谈勇士，也以貌取人？”</p>

旁边有人笑骂道：“说什么呢，斗南又不是花迎，谈勇士怎么可能以貌取人？”</p>

花迎是一个又美没飒完全符合武灵人审美的武灵人。</p>

“应该是斗南太过瘦弱，实力太低，谈勇士怕自己力量用大一点，斗南就被揍个半死，才不得不收敛力量吧。”又有武灵人猜测道。</p>

旁边武灵人的猜测斗南并不知道，他虽然诧异谈鹤鸣忽然改了打法，但他没有心思想旁的，他一心沉浸在谈鹤鸣的教导中，并不断吸收进步，实力稳步上升。</p>

这点进步，武灵人并不太看得上，像是小鸡变成小狗大，在牛的眼底，依旧弱小的一蹄子就能踢死，但是在斗南眼里，却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p>

他从没在比斗中体会过快感，这么多年，他充当的都是一个被凌虐的角色，可是此时，他却有些理解武灵人为何喜欢比试了，比试带来的实力进步，真的很让人迷失。</p>

最后比斗结束，斗南认认真真地望着谈鹤鸣，道：“多谢。”</p>

他能瞧出谈鹤鸣对他的特殊，他不知道原因，但他不怕。</p>

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