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梦里不知身是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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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军迫不得已将脑花咽了下去，眼泪直接从眼角沁了出来。</p>

襦裙少女收回手，嫌弃道：“你都吃了兄弟的肉了，再吃吃兄弟的脑花，有什么好矫情的。”</p>

她又望向郭南秋，道：“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张开嘴。”</p>

郭南秋张开嘴。</p>

襦裙少女笑眯眯地开口：“不错不错，识时务，我喜欢识时务的人。”说着，她又对游军道：“你看看你秋哥，多乖多听话，你学学你秋哥。”</p>

她将那碗脑花分给郭南秋和游军吃完，才低头对张兵道：“他们都吃了，该喂你了。”</p>

襦裙少女望向卿八，道：“卿姐，热油和葱花有吗？”</p>

“等会。”</p>

卿八去厨房将油烧热，又将葱花切碎，之后端着一碗热油和葱花出来。</p>

襦裙少女接过热油，沿着张兵百会穴那处的口子往里边倒，一边倒一边邀功道：“张兵，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不吃生脑花，还特意帮你加热，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好？”</p>

张兵痛得瞪襦裙少女的力气没有，只能无力地无声哀嚎，硬生生地将那股热油入脑的疼痛承受下来。</p>

张兵想翻滚，想撕扯，想自杀，但他什么都不能做。</p>

他闭眼，嘴张张合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却像是比哀嚎出声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p>

游军不寒而栗，像是泡在冰水里，四面八方都是无法躲避的寒气。</p>

他想向郭南秋宣泄自己的害怕，但他嗬嗬两声，什么声音都没法发出来，他吓傻了。</p>

他以为生舀脑花已经够残忍，但后边竟还有更残忍的。</p>

此时他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坐在这。</p>

襦裙少女将被热油浇熟的脑花挖出来，又洒上葱花，笑眯眯地开口：“脑花熟了，也洒上了葱，现在味道应该不错，尝尝吧。”</p>

她这般低眉顺眼地说话，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仿若是对情-人低语，然而听在张兵、游军等人耳中，不啻于地狱催魂之音。</p>

不，或许地狱催魂之音，都比她的声音要好听，他们宁愿此时下地狱，也不愿受襦裙少女折磨。</p>

她是个女孩子，哪来的这么狠毒的折磨手段？</p>

她怎么能面不改色的做这些事？</p>

她比来自地狱的恶魔还要凶恶！</p>

张兵死咬着下唇，不肯张嘴，襦裙少女不悦地开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强迫多不好。我好心好意请你吃脑花，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拒绝我？”</p>

项虹跃跃欲试，“我能喂喂吗？”</p>

襦裙少女松了口气，她真怕项虹口出惊人，说“这脑花闻起来真香，我能吃吗？”</p>

幸好只是这么个小要求。</p>

她笑道：“当然可以。”</p>

她将瓷碗递给项虹。</p>

项虹走了两步，接过碗勺。</p>

她蹲到张兵面前，望着额心冷汗似豆般往下掉，整张脸因痛苦狰狞而扭曲，丑得伤人眼目，心口那股恶气狠狠地舒了出来。</p>

你也有今日，你也有今日！</p>

她手指紧紧地捏着勺子，几乎将勺子要给捏断，她定定地盯着张兵片刻，忽而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p>

笑够了，她抹干眼角的泪，对襦裙少女道：“恩人，开始吧。”</p>

襦裙少女瞧了项虹一眼，伸手掐住张兵的嘴。</p>

项虹咬了一勺脑花喂到张兵嘴里，好奇地问：“张兵，你的脑花好吃吗？”</p>

张兵睁眼，望着项虹，眼神轻蔑，似是在说，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过如此。</p>

项虹被张兵激怒，脑花一口一口地全喂给张兵。</p>

喂完后，她望向襦裙少女，道：“恩人，我能自己报复吗？”</p>

“好。”襦裙少女笑眯眯地开口。</p>

她起身，让开位置。</p>

怕项虹想象力不够丰富，襦裙少女还暗示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能满足你。”</p>

项虹点头。</p>

她道：“我要手术刀。”</p>

卿八取出点灵笔，画了一套手术刀，她问：“要手套和白大褂吗？”</p>

“不要。”项虹接过托盘，朝卿八道了声谢。</p>

她没有选择对张兵下手，而是走到郭南秋身边，将他往地上一推。</p>

郭南秋冷静地问：“你想做什么？项虹，你忘了你父母了？你忘了，你家还靠我家吃饭？”</p>

项虹想笑，也笑了出来，“你在做什么美梦呢，你死在这儿，谁知道？你尸体被食人族给吃了，谁知道你怎么死的？”</p>

她取出薄薄的手术刀，割开郭南秋的身上衣服。</p>

手术刀冰凉的触感划过肌肤，让郭南秋激起寒栗，特别是他看不到，感官更加敏锐，那股凉意划过，让他的肌肤十分敏-感，明明没有划伤，却有种割裂的痛感。</p>

他柔下声音，安抚道：“小虹，别这么冲动，有话好好说。咱们青梅竹马地长大，这么做不合适。”</p>

项虹将郭南秋左胸处的衣服全都割下，露出下边的心脏位置，她道：“以前我求你看在咱们青梅竹马长大的份上放过我，你听了吗？我以前想与你好好说话，你听了吗？”</p>

她以手术刀贴着郭南秋胸口划过，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样的，是石头做的还是钢铁做的，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畜生不如的事？”</p>

她眼一红，眼泪又盈满眼眶，不过到底没有落下。</p>

她抬眸，直视郭南秋，犹如幼时那般撒娇道：“给我看看好不好，南秋哥哥？”</p>

她翘起嘴角笑，手中手术刀狠狠地刺了进去，血花沿着手术刀迸出，犹如喷泉般喷发。</p>

郭南秋痛哼一声。</p>

他意识到项虹这是要来真的，他抬眸望向项虹，冷声道：“项虹，你想清楚了，你确定要这么对我？”</p>

卿八对项虹道：“别怕，想做什么放手做吧，我们替你兜底。”</p>

项虹“嗯”了一声，精准地避开郭南秋心脏处的大动脉，手伸到郭南秋胸腔里边，手握上心脏握了握。</p>

她歪头望向郭南秋，眼底尽是迷惑，道：“你的心脏是肉做的，你的血也是红的，为什么你做的事，却那么丧心病狂呢？”</p>

“哦，我明白了，你是被恶魔附体了。”项虹收回手，朝郭南秋笑道，“别怕啊南秋哥哥，我会将你体内的恶魔驱走的。”</p>

她手术刀望向一划，划开了郭南秋的裤子，道：“你的恶魔放出来，是由它开始的，便由它结束好不好？”</p>

“不——”郭南秋忽然意识到项虹想做什么，忙大声阻止。</p>

然而他喊晚了，项虹已经将那罪孽之源割下。</p>

她将罪孽之源喂给郭南秋，友好地劝道：“吞下吧，要是丢了，你下辈子就不完整了。看南秋哥哥，我对你多好，替你下辈子都考虑到了。”</p>

郭南秋含着自己的宝贝，望着项虹，一动不动。</p>

他忽然明白，他变成恶魔的同时，也将周围的人一起变成了恶魔。</p>

“吃啊，为什么不吃？”项虹手伸进郭南秋嘴里，不断地往他嗓子眼推。</p>

那么大一团肉，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推进嗓子眼。</p>

郭南秋瞪大双眼，望着项虹的视线不敢置信。</p>

触及郭南秋的视线，项虹却觉得苏爽，她曾无数次用这种眼神望着郭南秋，终于让他也拥有这种眼神。</p>

她笑眯眯地开口，“南秋哥哥，是不是噎住了？来，喝杯血。”</p>

郭南秋用杯子接了郭南秋心脏处的血，给郭南秋喂了进去，并仰起他的下巴，让他被迫吞下去。</p>

“别急呢南秋哥哥，恶魔还没驱走，你还得继续吃药。”</p>

郭南秋眼底终于闪过害怕，他望着项虹，道：“杀了我。”</p>

项虹道：“南秋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杀了你？你以前那么关心我的性命，我也关心你的性命呀。”</p>

项虹将郭南秋身上的蛋蛋也一个个的喂给郭南秋吃了，之后，开始片郭南秋身上的肉，一块块地喂给他吃。</p>

游军吓得神智快要不清醒了，项虹，项虹怎么变得这么恐怖？</p>

张兵却忽然觉得，自己只被开了天灵盖，吃自己脑花，下场足够温柔。</p>

他有同款疑惑，项虹，怎么变成这样？</p>

项虹这时扭头，望向张兵，朝她温柔笑了一下。</p>

张兵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望着项虹，再没之前的挑衅与蔑视，眼底尽是这都遮掩不住的害怕与恐惧。</p>

项虹享受这种眼神，她想报复，不就是为了看到他们也露出这种眼神？</p>

极致恐惧、极致绝望。</p>

她经历过的，她也要他们经历一次。</p>

她笑道：“张兵，你还记得么，高二第二学期，有次我感冒又没带外套，是你脱下外套给我，之后更是给我买了感冒药。那时的你，还是很善良乐于助人的，怎么现在你变成这样了呢？”</p>

“你肯定也被恶魔附身了。”</p>

张兵感觉下半身凉凉的，心阵阵痉挛而痛，他不想落到郭南秋那个下场。</p>

似是瞧出张兵的想法，项虹微笑道：“不必急，等我将南秋哥哥身上的恶魔赶走，就轮到你了，别急啊。”</p>

张兵避开视线，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满心满眼的都是绝望。</p>

他从没有此刻那般清晰的感觉到，死亡，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p>

项虹与张兵说完话，又继续片郭南秋身上的肉，喂给郭南秋吃。</p>

襦裙少女望着这一幕，对卿八道：“这个妹妹，是个狠人。”</p>

卿八赞同这话。</p>

换成旁的女生，面对襦裙少女的手段，早恶心地出去吐了，只有她好奇地看完，并跃跃欲试；之后更是自己上手，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p>

这纵然是项虹对郭南秋他们恨之入骨，也因为项虹性格坚韧，又隐忍心狠。</p>

“若没这份心狠，那小鬼也不会出现。”卿八继续道。</p>

襦裙少女道：“是个魔修好苗子，可惜了。”</p>

说完这句，襦裙少女顿时失口。</p>

她回头，可怜兮兮地问：“卿姐，你不会歧视魔修吧？”</p>

“不会。”卿八开口，“正修魔修，不过是修炼方式不一样罢了。”</p>

襦裙少女方向忐忑，又笑嘻嘻地凑近卿八，“卿姐通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