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动物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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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卿八视线邪了一眼黑衣人, 又望向小女孩，道，“伟大的爱与欲之神，在您被镇压之时, 您可曾赐予她力量？”</p>

小女孩摇头, 道：“没有。”</p>

她将卿八的话想了一下, 怒道：“她能不经过我的允许, 使用我的力量？”</p>

卿八望向黑衣人, 道：“您还有什么话要说？”</p>

黑衣人道：“你不知神明与信徒之间的关系, 信徒诚心呼唤神明时, 神明会庇佑祂的信民, 而信民也能借用神明力量。”</p>

它望向小女孩, 虔诚的叩拜, “我伟大的爱与欲之神，您怀疑您最卑微的信民，信民并不怪您, 您只是被无知小人蒙蔽。您最卑微的信民愿求得您信任, 向您进行自我证明。”</p>

它双手合十, 先念了一段长长的祷告词，道：“我伟大的爱与欲之神, 您最虔诚的信民步玄向您祈求庇佑, 请您借与我您的力量。”</p>

步玄话语刚落音, 遍布地下穴洞的暗能量围绕在步玄身边, 烟云缭绕。</p>

之后, 步云身体似黑洞般，将周围暗能量鲸吞龙饮，尽数蚕食。</p>

与此同时, 凝聚于地面的暗能量纷纷从能量矿里涌出，似归川的河水尽数没入步云体内。</p>

以步云为中心，一层层黑雾似棉花糖的丝，一层一层地缠在步云身侧，形成一个大茧。</p>

小女孩见状，放心了，“看来，她确实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借用我的力量。”</p>

龙瑜道：“绝不可能！”</p>

她那个世界，便是从神明时代过渡到法师时代，对力量了解再深刻不过。</p>

“若是能使用力量，一定是因为它本身就有使用这个力量的能量。而它使用的那个能量，与神明根本无关。”</p>

还在神明时代时，光属性人类崇敬光明神，暗属性人类崇敬黑暗神，火属性人类崇敬火神，水属性人类崇敬水神，其他响应属性的人类崇敬相类属性的属性神，精灵崇敬精神神，龙族崇敬龙神，德鲁伊崇敬自然神……</p>

那些掌控力量的人类与其他种族，都衷心感谢神明，感谢他们赐下力量，并认为自己的力量由神明所赐，越是虔诚，力量越大。</p>

但后来证明神明早已陨落，人类和其他种族不用祷告不信神也能使用力量，便知这些力量皆由他们自身掌控，与神明无关。</p>

“没有人能不经过你的同意，就能使用力量，除非她使用的力量不是你的，或者她在窃取你的力量。”</p>

龙瑜望向小女孩，道：“你的力量，有什么不对劲吗？”</p>

小女孩摇头。</p>

卿八偏头望向小女孩，开口说道：“当初镇压于此地的爱与欲之神，不是你吧？”</p>

小女孩抱着白虎往后退两步，戒备道：“但现在，爱与欲之神，是我。”</p>

卿八道：“这就说得通了。难怪一千年过去，出来的却是只幼崽。”</p>

因为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当年被镇压的魔神。</p>

当年被镇压的魔神已经死去，它身上的力量，一部分传给小女孩成为新的神灵，一部分散溢与地底，形成能量矿。</p>

龙瑜蹦到卿八身边，吃惊道：“她真是幼崽，不是假小孩啊？”</p>

卿八点头。</p>

龙瑜取出棒棒糖递给小女孩，道：“给你吃糖。”</p>

和幼崽计较，太掉份。</p>

小女孩没敢接手，警惕道：“这是贡品，还是哄小孩的零食？”</p>

龙瑜道：“有区别吗？”</p>

“当然有。”小女孩道，“贡品我就吃，零食我不吃。”</p>

“为什么？”龙瑜问。</p>

“人类不敢在神灵贡品上动手脚，但是会在拐小孩子的时候，给他/她吃糖，我不能吃陌生人的糖，只吃贡品。”</p>

“哟，讲究真多。”龙瑜瞧向小女孩，道，“那就是贡品。”</p>

小女孩眼底戒备一散，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接过棒棒糖，剥了包装放到嘴里。</p>

龙瑜瞧了她一眼，心道，果真是个小女孩，好哄，好骗。</p>

小女孩尝到甜中混合中水果清香的味道，双目微亮，她夸道：“好吃。”</p>

她放下白虎，取下棒棒糖，矜慢的开口：“看在你这么诚心，并献上贡品的份上，我祝你长命百岁，无病无灾。”</p>

龙瑜：“……”</p>

她千岁不止了。</p>

她不好和幼崽计较，再次给了她一颗棒棒糖。</p>

“吾神，我已证明我所言不假，还请您不要被这些卑鄙的人类所骗。”步云缓慢开口，“这卑贱的人类想要离间您和信徒，让您陷入孤立无援之地，恨只恨信徒实力低微，没法替你斩除奸邪！”</p>

小女孩咬着棒棒糖，含糊道：“大家都是我的信民，和平共处嘛。”</p>

她对放她出来的卿八并无恶感，而且卿八放她出来后，既不打她又不骂她，还不大吼大叫，她喜欢她。</p>

“吾神，您忘了您过去，是如何被人类镇压的？您对人类报以善心，人类却害怕畏惧您，联手背叛您，您就不怕自己再落入那个下场吗？”步云直起身，望着步云的双眼很有逼迫感。</p>

在步云的视线下，小女孩将白虎重新抱起，后退两步。</p>

她垂眸，侧身避开步云的视线，道：“当年教我的先生告诉我，人类有好人有坏人，会使用魔法的魔族也有好魔和坏魔，不能直接说所有人类都不好，所有魔族都吃人。”</p>

步云收回视线，望向地面，轻声道：“吾神，您的天真，迟早会杀死你。”</p>

卿八道：“这便是你对待神明的态度？诅咒神明？”</p>

步云没有理会卿八，而是继续看向小女孩，道：“吾神，我是您最虔诚的信民，我不会害你，到我这边来。”</p>

她往前伸手，手臂上泛着袅袅黑烟。</p>

小女孩下意识地往步云方向走了两步，两步后她停下，瞧瞧步云，又瞧瞧龙瑜，将怀里白虎抱得更紧。</p>

她昂着下巴，傲慢地开口：“我才是神明，不需要你教我做事。我不要你到我身边侍奉了。”</p>

步云定定地瞧了小女孩片刻，忽然骂道：“废物！”</p>

她话音刚落，小女孩怀里的白虎猛地折身，爪子掏向小女孩心脏。</p>

“啊——”</p>

小女孩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将怀里白虎抛了出去。</p>

白虎飞到空中，掌心捧着一颗热乎乎的桃子状的小心脏，它在空中调整个位置，朝步云飘去。</p>

它的动作出乎意外，又进行得太快，让人完全来不及阻止。</p>

龙瑜落到小女孩身边，扶住小女孩，卿八掌心银光一动，后发先至，缠上白虎捧着小心脏的前爪。</p>

她再一用力，白虎不受控制的往回飞。</p>

这时步云那几乎由雾凝成的手抓住白虎后腿，白虎往回飞的趋势一滞，悬于空中，动弹不了。</p>

卿八和步云一前一后用力，以白虎为中心角力。</p>

白虎前爪和后腿遭遇大力，好似身子要被扯成两半，疼得它嗷呜惨叫。</p>

趁白虎疼痛分神间，一颗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将白虎爪尖小心脏卷回，放回小女孩胸腔里。</p>

小女孩靠在龙瑜怀里，瞪大一双眼望着白虎，眼底又惊讶有悲伤有难过，她噙着泪问：“大白虎，你为什么背叛爱与欲之神？当年不是你跟在爱与欲之神身边，为他出生入死？”</p>

撕裂之痛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白虎疼得嗷嗷惨叫，自然没法回答她的话。</p>

卿八见状，银鞭收回，白虎顺着步云的力道往后飞去，被步云接了摔到地上。</p>

它在地上翻滚一圈，又听到小女孩重新发问。</p>

它嗤笑道：“当年和我并肩战斗的是爱与欲之神，又不是你，你何必用这种被背叛的眼神望着我？”</p>

白虎此时的眼神褪-去那股天真无邪，只剩下满满的精明。</p>

“况且，当年我跟着爱与欲之神南征北战也不是我自愿的，不过是我打不赢祂，被迫跟着。我老早就想吃了牠的血肉，成为新神。”</p>

它上下扫视小女孩，挑剔道：“也不知道他看重你哪里，居然选择你为传人。”</p>

它恨恨地开口，“牠就不能老老实实消散吗？”</p>

步云道：“白虎，何必与她说那么多，她那般小，能听懂吗？”</p>

小女孩有些难过，她开口道：“神明叔叔消散前，最关心的是你，祂一直担心你，担心你做坏事，入歧途。”</p>

白虎冷笑，“和他一样做好事，然后被人类镇压，最后死亡吗？那我宁愿入歧途。”</p>

小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望着白虎，道：“我不会让你入歧途的，我不允许你入歧途。”</p>

白虎讥讽一笑，显然觉得小女孩异想天开。</p>

小女孩这时手抚上胸口，凝眉道：“我的力量减弱了。”</p>

她又摸摸额心，“神格也在溃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