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规则世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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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伯爵的想法很简单, 怕自己答错淘汰，找个厉害的替自己答一下。</p>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没有错。</p>

因此，他稳稳地坐在座位上, 面对卿八视线, 也不是很心虚。</p>

况且,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很致命, 对卿八来说, 不过是小事一桩。</p>

在闯关世界，大家都是同班, 她帮一下怎么了？</p>

这般一想, 他愈发理直气壮, 回视了回去。</p>

卿八收回视线, 应道：“皇上手眼通天，什么都瞒不过您，不过臣下能力比不上圣上，领地上的事并不能事无巨细的知道。圣上圣明。”</p>

皇帝陛下怒道：“连自己领土上的事都不知道, 你这伯爵当得并不称职，当搋夺爵位。来人, 将这个玩忽职守的卿八拉下斩了。”</p>

其他人视线忍不住望向卿八，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 那个辛公爵便是因为这样, 丢了性命的。</p>

柳伯爵更是高兴，幸好他让卿八替自己回答问题，这皇帝太刁钻也太难缠，若是他答题，肯定也会落到失败下场。</p>

卿八稳稳坐着, 淡定道：“感谢太-祖圣皇帝仁慈，让我这等能力不足之辈，也能享有先祖余荫；感谢圣上治国有方，让大帝国国运昌隆，让我这浪荡子依旧能坐稳伯爵之位；感谢百姓明理晓事，让我有了足以夸耀的功绩。”</p>

皇帝陛下望向卿八，一口气吞不下去。</p>

她怎么能这么会说？</p>

还有，她明明在夸他，但听在他耳中刺耳极了，总觉得她在说反话，只是他没有证据。</p>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他眼珠子一转，怒道：“你有什么足以夸耀的功绩？莫不是在欺君？”</p>

“他们能让这事上达天听，不值得夸耀？能被圣上相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场上这么多公爵伯爵，唯有我领土上两人一事能被圣上询问，不是祖上冒青烟的喜事？这就是我的功绩，是值得载入千古的大喜事。”</p>

皇帝陛下：“……”</p>

这马屁拍得，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找茬了。</p>

虽然卿八态度上很让人火大，但她言语上的恭维，让皇帝陛下心口顺畅。</p>

就该如此，他们贵族，就该仰皇室鼻息而活，他们皇室的任何旨意，他们贵族都该当做天大恩情接受。</p>

正如卿八说的那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天恩’。</p>

念及此，他对卿八刮目相看起来。</p>

她态度这么不冷不淡，或许是天生性情如此，但她言语那般恭敬华丽，才是发自肺腑啊。</p>

皇帝陛下决定，卿八最后一个再料理，多听听她的好话。</p>

抱着这样的心思，皇帝对之后的贵族愈发苛刻，等轮到成瑞时，大院内人数已经减少三分之一，脑袋堆在院子里成小山，鲜血更是流了一地，将褐色的土都染成别的颜色。</p>

“成子爵，你对现在的皇室和贵族关系，有什么高见？”皇帝对成瑞也十分不满，因为昨天他本来打算赐死成瑞，但累累意外发生，让他丢了好大的面子。</p>

他对成瑞的厌恶，只在卿八之下，不过现在因为卿八说的奉承话句句说到他的心坎，他对卿八的恶感还在，却对卿八暂时没了杀心。</p>

但对成瑞，他眼底恶意不见。</p>

他望着成瑞，笑意吟吟的，冷漠与杀意几乎凝成实质。</p>

成瑞思及卿八对皇室的吹捧，跟着吹捧道：“自然是皇室为先，正所谓‘君要臣——’”</p>

“闭嘴！”卿八话语凝成一线，传入成瑞耳中，“不能说。”</p>

一旦成瑞说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皇帝让他去死呢？</p>

不听，便违背了他说的话，犯了欺君之罪；去死？说什么笑话！</p>

成瑞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迅速换词，“答，臣秉着对皇室的敬意，只能答。”</p>

皇帝冷笑，“既如此，那我要你死呢？秉着对皇室的敬意，是不是要死？”</p>

成瑞面色霎时白了，难怪卿姐不让他说那句话。</p>

卿八与他传音，“‘生我者父母’，未经父母允许，不敢擅专。”</p>

若不是这个皇帝太擅长钻空子，她真想说一句，不如你亲自去问他们？</p>

下地狱吧，狗皇帝！</p>

成瑞老师的将卿八的传音说了出来，并弱小可怜无辜。</p>

皇帝陛下冷笑一声，“不如你下去问问你父母？”</p>

卿八继续传音：“圣上在前，岂敢越过圣上行事？”</p>

皇帝道：“我允许你行事。”</p>

“你做法跳大神，之后假装父母附身，答到百年后再来见我。”卿八迅速给成瑞出了个主意。</p>

成瑞下意识地将卿八的话说出，不过“你”字刚出口，便反应了过来，他道：“多谢圣上允许。”</p>

说着，他开始模仿大猩猩擂胸，仰天无声长叹，之后翘起左腿，双手翘起兰花指右甩，翘起右腿双手翘起兰花指左甩，又转起圈，转了一圈后，浑身仿若过电般一阵抽搐，便仰倒在地。</p>

卿八：“……”</p>

这是跳大神？</p>

其他人：“……”</p>

这是在发癫？</p>

成瑞躺了片刻，似老坏的机器般谩骂坐起，一个年轻的声音问：“父亲，母亲，我能下去见你吗？”</p>

片刻，一道不辨男女音调颇为怪异的声音响起，“儿啊，百年后再来见我吧，家族荣光还要你来延续。”</p>

之后成瑞双手打摆，再次躺倒在地。</p>

过了几十秒，他从地上翻身而起，道：“圣上，我父母不允许。”</p>

卿八暗自点头，虽然跳大神不过关，那后边那个变音，做得还不错。</p>

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你这是糊弄我？成子爵犯了欺君之罪，来人，将他拉下去。”</p>

成瑞双耳动动，露出个为难的神色，“陛下，我并没有欺骗您，我父母还告诉我一个有关您的小秘密呢，这个秘密，是先帝在下边闲来无事，透过观世镜发现的，当时先帝身边，我们贵族祖上这些旧臣都陪在先帝身边，也一并看到了。”</p>

“哼，满嘴谎言。”皇帝陛下开口，“你说说，是什么小秘密？我无事不可对人言。”</p>

成瑞面色愈发难为情，“陛下，真要说吗？”</p>

皇帝根本不信成瑞的装模作样，冷笑道：“你只管说。”</p>

成瑞道：“动物酒。”</p>

他抬起头，直视皇上双眼，道：“陛下，真要我说出来吗？”</p>

皇帝陛下猛地站起，身前桌子被他动作带起掀起，顿时桌上的全鹅、鱼片、酒、水果等落了一地，顺着台阶稀稀拉拉地掉落在舞池。</p>

原中央跳舞的舞女舞动动作一顿，之后虽尽量保持之前水准，但到底有些心不在焉，其他还活着的闯关者这时都双目灼灼地盯着皇帝，意外他的失态。</p>

皇帝陛下盯着成瑞，心底尽是心惊，他盯着成瑞仿若要噬人，却又顾忌着什么，没敢再揪着成瑞不放。</p>

他道：“今晚宴会借宿，明天正午十二点，宴会诸位别忘了。”</p>

说着，拂袖而去。</p>

其他还活着的闯关者围着成瑞，问他皇帝陛下的小癖好是什么？</p>

成瑞冷笑，我卿姐辛辛苦苦打探出来的消息，为什么要告诉你们？</p>

他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就是诈他的。”</p>

无论谁来问，他都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哪怕有几人承诺带他出关，他都拒绝了。</p>

笑话，听卿姐之前的意思，是有心带他出关，他有了卿姐，还稀罕他们？</p>

见成瑞态度坚定，有风度的都走了，没风度的对着成瑞放狠话，“我等着你下场。”</p>

成瑞没理会这些言论，小跑到卿八身侧，喊道：“卿姐，谈哥。”</p>

谈鹤鸣打量成瑞一眼，没忍住笑了一下，道：“你那跳大神姿势，谁教你的？”</p>

成瑞不太好意思，“乱舞的，我不会跳大神。”</p>

卿八夸道：“别有特色。”</p>

夸了一句，卿八也忍不住笑了。</p>

成瑞郁闷。</p>

他知道自己跳舞不行，但也没必要这么笑吧。</p>

他怏怏地开口，“我觉得还行呀。”</p>

他擂胸仰头望天，道：“这是仰天，用心呼唤长辈。这个姿势，若是喊叫，声音会很大，虽然是无声呐喊，也要强有力。”</p>

卿八笑了下，道：“我以为，你这是要擂胸吐血，以血通灵呢。”</p>

“我理由都给你想好了，血乃人之精，通天地鬼神，故而唤阴上身，要以血为引；而召唤先祖，要以同出一源的血。”</p>

成瑞：“……”</p>

“走吧，去我们宫殿。”卿八开口。</p>

成瑞惊喜，“卿姐，你要带我过关？”</p>

卿八点头，道：“我以为你有队友。”</p>

成瑞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是有队友，有个以前认识的哥哥喊我组队，我就和那个哥哥组队了。”</p>

“那个哥哥，就是我继承的这个子爵身份初始人。”</p>

“我本来想着那个哥哥加入了公会，又是B级闯关者，肯定能带我一波的，结果现在，那个哥哥去F级了，我活了下来。”</p>

“没事，接下来我和你谈哥带你。”卿八开口。</p>

“谢谢卿姐和谈哥。”成瑞乖巧应道。</p>

因为有成瑞的警报器，附近有人都能提前察觉到，这次回去相较之前更轻易，不用时时刻刻专注心神。</p>

回到宫殿，卿八问：“你之前说的那个公会，是什么？”</p>

成瑞道：“就是公会啊，卿姐没打过游戏吗？”</p>

卿八摇头，“我不玩游戏。”</p>

成瑞笑道：“卿姐现实世界肯定是个好学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