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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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缜怔住了。</p>

好半晌后，他才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p>

陆缜的胸腔颤动，传递到楚殷身上，她掐了他一把：“笑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男人。”</p>

“我是狗，”陆缜笑着抵住她的额头，啄吻她的唇瓣，“别去他说的网吧。”</p>

“那我去哪儿啊！”</p>

陆缜好不容易敛住笑意，垂眸看着她：“网速快就行？”</p>

“是啊。”-</p>

一个多小时之后。</p>

楚殷抬眼看了看眼前恢弘气派的高层建筑物，一时语塞。</p>

陆缜居然把她带到陆氏公司来了……</p>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公司里仍然有人没走。</p>

来来往往看着年轻的陆总身边的小女孩，神色纷纷透出好奇。</p>

楚殷直接被带到了陆缜办公室。</p>

她是第一次来，随便打量了一圈，然后看到陆缜桌上还积压着很多文件。</p>

“十点出分？”陆缜看了看腕表。</p>

楚殷点点头。</p>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有点紧张起来了。</p>

陆缜递过来一台笔记本给她，“我陪你等？”</p>

楚殷看了看他桌面上的文件，抱着笔记本摇摇头：“你快忙吧。”</p>

万一……她真的没拿到状元，那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事实。</p>

陆缜看着她，缓慢道：“我就在这里。”</p>

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就在这里等你。</p>

楚殷抱着笔记本去了旁边的办公室。</p>

人都走光了，只有她坐在角落。楚殷把笔记本打开，然后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等待。</p>

班级群还有交流群的消息每分钟都99+。</p>

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心慌慌地蹲守。</p>

楚殷抱着胳膊，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情。</p>

从常静庚说的那个估分695的大佬，发散到她自己也只有四五道题不确定，又回过头琢磨她语文作文立意立得应该还算准吧，又不由自主地回忆她英语字母写得够不够清晰……</p>

这大概是每个高考生都经历过的折磨。</p>

时间一点点滑向晚上十点。</p>

楚殷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准考证都摆好了，虽然已经能背下来，可她还是规规矩矩地放在手边。</p>

点开了系统网址。</p>

群里宋兆霖在大喊：[最后十分钟！最后十分钟！]</p>

[还有没有想下单的了！待查分服务马上截单！]</p>

[西八，班长能不能把宋兆霖踢出去]</p>

[附议]</p>

[附议]</p>

[qaq呜呜呜呜]</p>

大家说着“不管好坏大家都是最棒的”，“考爆了的不许藏着必须说分”，“考砸了也别哭啊！”</p>

但离十点只剩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各个群反而安静了。</p>

终于——时间变成22：00整。</p>

学习姬冒出来：「滴——」</p>

楚殷立刻刷新页面，攥了攥拳头，然后深吸口气，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然后点击“查询”。</p>

页面变白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了。</p>

——然后，卡住了。</p>

楚殷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正在砰砰砰砰地跳。</p>

群里果然又爆炸了。</p>

[卡了t]</p>

[我也是！吓死我了！]</p>

[我也在卡！]</p>

开始的紧张感和窒息感减轻了些，大家开始机械性重复查询的操作。</p>

过了十来分钟，宋兆霖是最先出分的那个。</p>

[卧槽！！！我出了！！！]</p>

[林子！]</p>

[怎么样啊！]</p>

[啊啊啊啊要疯了好紧张]</p>

宋兆霖哆哆嗦嗦地发了条消息：[啊啊啊啊啊啊我过五百了！！]</p>

已经超过了他的平均分！</p>

[恭喜啊！][很棒很棒很棒！][老王要表扬你了林子]</p>

宋兆霖已经兴奋得满屋子跑了，他的语音还带喘：“感谢老师们！感谢同学们！感谢我殷姐！你们的霖霖成才了！啊——！”</p>

以他为开头，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查到了成绩。有的和宋兆霖一样兴奋，而有些人不再出现在群里。</p>

和他们不同的是，楚殷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这不由地让人产生各种猜测。</p>

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大学神，也会死在卡住的系统上。</p>

楚殷刷新了一百多遍，她的分还是出不来，简直就像在跟她开玩笑一样。</p>

此时已经距十点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p>

一墙之隔，陆缜在办公室里，第十次看表。</p>

他正在开线上会议，工作状态下他很少走神，但这时却难得心神不定。</p>

到了十一点十分，班里多数人都查到了分数，可他们班——乃至全校最关注的楚殷，却始终没有出现。</p>

此时所有人的私聊里都在出现楚殷的名字，猜测都不是那么乐观。</p>

楚殷本人仍然在面无表情地刷新系统，就在这时，全市交流群忽然有人@全体成员，是常静庚。</p>

[大大的好消息！必须分享给大家！]</p>

[我校大佬的最终分数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四分！]</p>

[总分——699！！！]</p>

这个消息迅速席卷全市所有聊天群。</p>

楚殷心里重重地跳了一下，然后缓慢变凉。</p>

699。</p>

状元的水平。</p>

……她能考过这个分数吗？还会有比这个更高的分数吗？</p>

楚殷闭了闭眼，再次睁开，黑眸明亮，然后最后刷新了一次——</p>

荟文所有高三生都在嚎叫。</p>

[完了完了卧槽]</p>

[某省回来的大佬就是不一样……]</p>

[怎么办，有人看到楚姐出现吗，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p>

[呜呜呜呜我不要啊]</p>

……</p>

十一点四十，成绩公布近两个小时。</p>

陆缜终于忍耐不住了。</p>

他摘了耳机，结束会议，大步离开办公室。</p>

隔壁并没有楚殷的身影，只剩一台关闭了的笔记本。陆缜心下微沉，碰到清洁阿姨，忙问：“您看到那个小姑娘了吗？”</p>

“哦，我看到她去天台了呀——”</p>

陆缜的心猛地一沉，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p>

与此同时，荟文的年级大群里，年级主任忽然空降。</p>

十分激动地公布了一个消息。</p>

引爆了重磅炸弹。</p>

全校哗然。</p>

陆缜冲上了天台，看到楚殷站在大楼边沿的背影，心脏差点爆炸。</p>

他屏住呼吸，走到她身后，轻声喊：“楚殷。”</p>

楚殷没有反应。</p>

楼顶风很大，她纤细的背影轻轻摇摆。</p>

陆缜悄无声息地慢慢向她靠近，“宝贝，别害怕，机会不是只有一次，只要我们活着，就能改变这里。我……”</p>

楚殷的肩膀抖了抖，像是在哭。</p>

陆缜离她只剩最后半米，连指尖都绷得死紧。</p>

就在这时，楚殷忽然回过头，竟是满脸灿烂的笑容。</p>

她毫无预兆地朝着陆缜扑了过来。</p>

陆缜下意识地接住她，紧紧搂住。</p>

下一秒，女孩清亮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七百！零！一！”</p>

——她！考！中！了！</p>

陆缜的心脏重重归位，被砸得生疼。</p>

他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心脏跳得毫无章法。</p>

“你真是……要我的命。”</p>

楚殷笑得停不下来，脑海里响起了学习姬长久的“滴”声。</p>

本省教育考试院公布了本年度高考考生分数分布图。</p>

文史类。</p>

700分以上：本段人数：1。累计人数：1。</p>

——她是那个唯一。</p>

楚殷回抱住陆缜，在他胸口蹭了蹭：“我做到了。”</p>

陆缜亲吻她的发顶：“我知道。”</p>

学习姬的声音如同天籁——</p>

「恭喜！恭喜！恭喜宿主！」</p>

「恭喜宿主完成【考中全省状元】任务！获得系统最高权限——可自拟结局！」</p>

楚殷的心开始狂跳。</p>

世界之书在脑海中疯狂翻页，最后终于停下——</p>

那是空白的，最后一页。</p>

光笔悬浮在空中，楚殷的指尖有点抖，伸手，抓住了笔。</p>

那一瞬间，光晕大盛——</p>

楚殷本以为是她脑海中的光，却听见陆缜在叫她。</p>

“楚殷……”</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璀璨盛大的光芒包裹住了他们两个人。</p>

在这荒诞世界中，独独觉醒的两个人。</p>

在光晕之中，陆缜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楚殷却知道他在笑。</p>

笑着摸摸她的头：“做你想做的。”</p>

楚殷轻轻抬起眼。</p>

「宿主，现在你可以，书写你自己的结局了。」</p>

笔尖落在纸面上，她每写一个字，那光芒就黯淡一些。</p>

直到楚殷停笔，光芒尽数散去，化为虚空中的一点光斑。</p>

那本书有了结尾，终于重重地合了起来。</p>

从此以后，再无剧本。</p>

——他们都将鲜活自由，芬芳行走在这世上。</p>

楚殷笑了起来，心里是一生未曾有过的轻松畅快。</p>

这一晚月光皎白，猎猎的夜风吹了满袖。</p>

风里，陆缜向她伸出手，声音温柔：“写完了？”</p>

故事落下句号，这世界也就不再荒诞。他已经能猜出来她刚才在做什么。</p>

楚殷不答，只是笑。</p>

片刻后她才伸出手，用自己的指尖碰了碰陆缜。</p>

“无病无灾，万事顺遂。”</p>

她这样写自己的结局。</p>

所以今后以后，她不再需要金手指。</p>

陆缜弯唇笑起来。</p>

若是楚殷一生顺遂，就也圆了他的毕生理想。</p>

可还没完。</p>

楚殷又走近了点，指尖落在他掌心，轻轻抓了抓。</p>

她抬起眼，清澈的瞳孔倒映出陆缜的影子。</p>

还有一句——</p>

“楚殷和她爱的人一起，健康快乐地生活了下去。”</p>

这才是她写的happyending。</p>

陆缜的眼睫轻轻一颤。</p>

“所以明白了吗，陆缜。”女孩笑着问他。</p>

陆缜握住她的手，缓慢扣上十指，深黑的瞳孔浓得化不开。</p>

他终于明白了。</p>

故事收尾，世界脱胎于书页，他们将不再是角色。他不是男主角，她也不是白月光。</p>

两辈子的苦痛与情深都在这一刻落下句点，被风吹走。</p>

——从今以后她只做他的心肝。做他的命。</p>

楚殷晃了晃他的手，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今夜的月牙。她坏得很，可又那么好。</p>

“所以——你要努力，成为我爱的人。”</p>

然后我们会，健康，顺遂，幸福，过这一生。</p>

陆缜笑了起来。</p>

月亮底下。少年低头，轻吻她的唇。</p>

“尽我余生。”</p>

爱你，爱我。</p>

（正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