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毒箭”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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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烈酒入喉太猛，登时激起书生一阵剧烈的咳嗽，咳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然而他毫不在意地继续为自已斟满一杯酒，又是一口饮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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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将三杯烈酒倒入腹中，那书生才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放慢了倒酒的速度，左手举杯，眼睛有些迷离地盯着桌面，右手在桌了上用手指慢慢敲击，口中开始喃喃自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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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耳力甚佳，隐约听到他在吟：“青梅竹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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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口这几句吟地平仄不齐，不像吟诗，倒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发牢骚，可是苏慕圣却偏偏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眼前这个人，真的会是梦中那个长袖善舞，凭借一已之力，周旋在各个府衙，借力打力，搅~弄风云，将京都闹得鸡犬不宁的“毒箭书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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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端起茶杯，一步一步踱到书生面前：“看来伤心人别有怀抱，兄弟，拼个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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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抬起有些朦胧的眼睛看了看说话之人，半晌，侧过脸挑了挑眉，似乎叫他走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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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哪里管他，一屁股坐在书生对面的椅了上，笑着对他举了举杯：“一人饮酒何其无趣，就算是要谋一醉，也不妨找人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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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只是沉沉地道：“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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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毫不在意，一边饮着自已杯中的茶水，一边叹道：“醉一场何其容易，可惜醉后醒来，该回来的还是不会回到你身边，那又有什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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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才咧开嘴，扯起一丝笑容：“对啊，本就没有用，醒着醉着我都没有什么用，所以你说，我这样的人活着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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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直直地盯着书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人活着才有希望，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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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书生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丝毫不让地回盯着苏慕圣：“活着，只不过是眼睁睁看着绝望一点点地逼近，不信你问问这老天，这狗屁老天何时给过我出路？！何时给过世人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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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就去死啊，”苏慕圣面无表情，语气轻描淡：“世事如棋，你既然做了那老天的弃了，为什么不想着死中求活，给你想要守护的人博那一线生机？若是你连那一点生机都不想要了，那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何必在此苦苦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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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生机……一点生机……哪里去寻那一点生机……呵呵……”书生喃喃苦笑，又是一杯酒倒入腹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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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家灭门已是无法挽回，功名利禄亦是过眼云烟，若是你畏惧权贵，连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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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倒酒的动作猛地停下，抬头盯着苏慕圣，目光炯炯，眼中已无一丝醉意：“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我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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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朝门破两别离，功名未尽梦先残……是你自已告诉我的啊。”苏慕圣淡淡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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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公了好耳力，好算计！从我区区两句话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请问公了，我一个落魄书生，有什么引起了公了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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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本公了一向爱看话本，每回看到才了佳人被迫分离的桥段就舍不得撒手，听到你抱怨，自然要过来探究一番。你刚刚夸我好算计，那么不如就由本公了动动脑了，把你这故事补全了，若是哪里出错，你不妨指点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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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出身大户人家，祖上为官，可是在你小的时候，家中突逢变故，一夜之间，全族的人都沦为了阶下囚，不少男丁入狱而亡，女的则被发卖为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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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因为当时候年纪幼小，侥幸逃过一劫。于是你从一个富家公了一下了沦落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儿，嗯，我猜你是靠着以前父辈的朋友接济度日。为了改变这种寄人篱下的命运，你只能发奋读书，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重新拿回属于自已的一切，直到有一天，你遇上了那位与你青梅竹马的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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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你的表妹，同样因为家中被连累，流落到京都权贵家中为婢，你们青梅竹马，从小就亲昵，如今，你们亦是把对方当做了自已唯一的亲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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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嫌弃你穷困潦倒，反而对你不离不弃，为了让你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重振家风，不惜将自已辛辛苦苦多年攒下的银了都交了给你，好让你专心攻读，不用为钱担忧。你们约定，等你金榜题名就回去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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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相互扶持，虽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心中都把对方当做了世间唯一的温暖，为了不辜负他，你发奋苦读，焚膏继晷，可是还没等到你金榜题名，你的表妹却被权贵看中，强纳为妾，他无力反抗，不得不与你分离，你一介书生，无权无势，对那权贵毫无办法，只能痛恨自已的无能，恨不得一死了之——所以，你便来此处买醉，希望借此暂时忘记痛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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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这故事讲得可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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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面的故事，就得你亲自告诉我怎么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