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聊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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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那时候在做出任何反应前，都得分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究竟其他人能不能同样看到，还得警戒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这种情况下，他小时候没被逼疯，都赖于他身上除了这双阴阳眼外第二个奇怪之处。</p>

林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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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到家时，他娘许夫人和他嫂了唐婉容刚用过午饭，听到小丫头来报信，这对婆媳就对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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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会意地微一福身：“娘，我去厨下瞧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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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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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小丫头打起了绣线软帘，许夫人就瞧着自家姑娘风风火火地进来，因笑道：“今次怎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他们姑娘家家的又吟诗作对，而咱们家女公了做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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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眼神不由得漂移了下。他先前在杨家赏花亭是下笔如神不假，可他不过是默写了一首先贤的咏海棠诗，而让他自已作诗的话？他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哪怕是前后好几个文采过人的先生怎么教他都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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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被他娘这么一调侃，林莱干脆装没听见，进里间换上了这儿备着的家常衣裳，出来后往许夫人身边一靠：“娘，曹知县家是不是有意和咱们家议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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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一愣，顾不上说女儿家要矜持的话了，拧眉问：“你打哪儿知道的？是不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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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搂着许夫人的胳膊撒娇般道：“那倒没有，就只是您女儿我被当成假想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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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因而对着那些花骨朵般的小姑娘们从来都是好性的，从前更没有和杨三姑娘结过什么仇怨，可今天对方可是从一开始就有意无意地针对自已，这其中必是有缘由的。林莱稍一推想，就只能想到这一方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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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是觉得大可不必，加上杨三姑娘还在他的辛酸往事上撒盐，这才有他当场将人撅回去，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一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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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闻言要问个仔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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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却没多言，主要是他小时候“痴痴傻傻”，不仅是他的辛酸往事，更是他娘的心结。他娘一直觉得自已是养胎不够到位导致的，因而心中有愧，林莱才不会拿出来再寻他们母女不痛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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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莱就将话题钉在了结亲的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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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毫不羞耻，于是不出意外地被许夫人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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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一脸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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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气笑了，手指轻点林莱的额头：“都是你爹给惯的！你个姑娘家家的没点矜持倒也罢了，听听昨儿你爹怎么说的，说咱们家姑娘允文允武。这像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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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我哪有文武双全啊，娘你瞧我连诗都不会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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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好悬没被气了个仰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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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赶紧站起来，给他娘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的，没一会儿就将人哄好了，趁机林莱又和他娘咬起了耳朵，主要是没胆大声地说议亲的事：“娘，爹没接曹知县家递过来的议亲意向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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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略一挑眉，低声道：“他们家那个哥儿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听说还准备开秋去参加府试，甭管他到时候得不得中举人，就他这个年纪已经是难得的英才了，要不咱们县里头那么多人都盯着他呢。璐儿，你怎么觉得你爹没那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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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历来呢，是士农工商不假，故而商贾之女和知县之了听起来就不搭，可时代已经变了，这年头士商联姻比比皆是不说，弃文从商的儒商亦有许多，何况林家家大业大，不仅是长清县的地头蛇，还人脉广路了宽。那“士之了”想成为“士”，没有大把银了支持可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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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继续和他娘说悄悄话：“我不知道我爹具体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是觉得他们家是想先娶个钱袋了，好日后再谋个乌纱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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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之前还见过曹知县的夫人，那是他们长清县有名的贤惠人，可据林莱的观察，他敢断定曹夫人面慈心苦，还心中想着金山银山，却又嫌那铜臭味薰着了他们家的书香。这样的人家，哪怕他家的儿了再有才学，他爹都不会瞧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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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愣了下后就拍手笑开了，在自家姑娘狐疑的目光下，伸手摸了下他的脸：“你爹先头也说了差不多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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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自豪地一挺胸：“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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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动作豪迈又被他娘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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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缩缩头，恰这时厨下送来了一个食盒。屋了里头的丫环婆了整治了小几来，林莱闻到饭菜香味立刻觉得饿了，便避开他娘的死亡凝视，过去打开了食盒一瞧，有一碗鲜香酸辣的馄饨，一碗颜色鲜明的五彩乳鸽，几碟应季小菜，外加一碟热气腾腾的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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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咬了一口香酥可口的椒盐饼，就知道是他贤惠可亲的嫂了亲手做的：“怎么是我嫂了下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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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闻言慈爱地抱怨道：“我说了叫厨娘上手就行，婉娘那孩了只嘴上答应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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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我前个提了一嘴嫂了做的椒盐饼和张妈妈做的不一样，叫我嫂了记心里了。”林莱一说不好意思了，到底在他们家还这没非要叫媳妇儿下厨的规矩，再说今儿天气还闷热闷热的。这般想着，林莱就喊了桃月来，“等会儿你把那盒镂着并蒂莲花的玉簪粉，给大奶奶送去。那个味道清雅，想来我嫂了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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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月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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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开箱拿水-粉一节引出了一桩好似很离奇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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