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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背负人命的凶徒在里面乱晃的时候还是不要进去来得好,毕竟城每日都能进,可命却只有一条。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其中一个阴阳司的天师恨恨地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些人当真敢杀人!”
“是我不察。”他身边的张解叹了口气,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悔意,“让人钻了空子。”
“这与你无关!”正中握着缰绳的女子微微敛眉,脸色凝重,“他们早在暗中准备了,否则下手又怎会这么干净?只怕他们也没想到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一个疯子不见了,多数人更属意走丢的,按理来说待到真正报官出事也要十天半月以后了。对方只是没想到一件袍子泄露了行踪,更没有想到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位跑来山源村帮忙的大理寺女官。
所以,事情被发现的太快,以至于现在无法按照他们约定的那般收尾,他们也早做准备,着人请云麾归德两营调了兵过来准备将这些人擒获,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两营的人马晚到了一刻,最后一面前往长安城的方向还未部署完成,将这几个人放入了城中。
“大天师,这些人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若是妄图进皇城行刺陛下那就糟了!”其中一个阴阳司天师不无担忧道,“若是累及陛下,我等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皇城的禁军实力不容小觑,便是亡命之徒也要考虑是否能得手。”对此,被唤作大天师的女子只是一哂,嘴角露出几分讥讽之色,“我若是他们绝不会找陛下,找个朝中重臣挟持着出城怕是更容易一些。”
“不过重臣也没有这般容易得手的,”顿了顿,大天师又道,“各家的暗卫也够他们吃一壶了,先将消息传下去,决不能将人放跑了!”
一声令下,官兵出现在黄天道上,正在街上闲逛的行人见状纷纷避让。
“又要通缉什么人了吧!”有人指着那群官兵手里拿着的通缉令帖,道,“瞧着还像惹了大祸的!”
这话说的,有人闻言便笑了:“哪个被通缉的不是惹了大祸?”寻常小祸哪能被通缉?
“总以为咱们长安城够太平了,奈何恶人总是抓也抓不完的。”被取笑了一通的行人倒也并未在意,感慨道,“先前不是还有人想偷哪个女官的钱财来着?好在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经过出手帮了忙……”
“我也看到了,好似是大理寺的女官。好似后来还叫了大理寺的官差把人带入大理寺了。”
……
议论纷纷,作为被议论的中心乔苒却已回到家中了。
因为回来的太晚,以至于饭菜都凉了,红豆还特意跑去厨房重新热了热饭菜才端了过来。
“遇到几个贼人,让人帮忙抓贼了。”乔苒说着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暖汤入腹,顿时胃口大开。
裴卿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着腿,哼道:“看样子还是得我每日去接你回家!”顿了顿,似是又有些不放心的瞥了她一眼,哼哼道,“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尽不让人省心?”
这一副小大人似的为她操碎了心的样子惹得红豆忍不住直翻白眼,忍不住辩解道:“我家小姐可让人省心了,就是运气不太好。”总碰到各种各样的贼人,不过好在小姐聪明,知道自己将贼人抓起来。
“我同五城兵马司的人商量过了,已经将人送回大理寺了。”乔苒喝着汤笑道,“明早再去问问他们怎的手脚这么不干净。”
裴卿卿打了个哈欠,嗯嗯了两声,揉了揉快耷拉的眼睛,道:“如此的话,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明日早上送你去大理寺衙门。”乔小姐真是跟个孩子一样,怪叫人不放心的。
只是这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功夫,整个长安城却悄然换了个天地,城中一队队行过的官兵随处可见,这可不再是以往城中哪个衙门的官差了,而是确确实实的来自军营的官差。
这样的氛围让就算是没犯什么过错的百姓都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就连说话,也鲜少有人像以往那么大声了。
归咎到底,是因为这城里据说有亡命之徒混了进来。
“听闻就是专门干买卖人命勾当的杀手,厉害的紧。”被裴卿卿操着心送到衙门门口的乔苒踏入了大理寺的正堂,几个来的早的同僚们谈论的就是这件事。
“也不知道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了,只是奇怪的是不知道这一次死的是谁,按理说陛下这般重视的样子,死的人应当身份不简单才是,可到现在也未听说过哪个重要的大人出事了。”一边啃着饼一边说的年轻官员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到现在都未曾听说呢!”一旁听着的同僚对此也表示疑惑,“难道是有哪个重要大人被我等遗漏了不成?”
“兴许不是死的人身份重要,而是派这些杀手来杀人的人身份重要。”一道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这整个大理寺,连同饭堂的厨子在内都只有一个女子:乔苒。
正说话的几个年轻官员见她过来便同她打了个招呼,而后将她的话繁复咀嚼了一边,咦道:“你这么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女孩子闻言却笑了笑,没有再说出什么叫人眼前一亮的话,而是笑道:“你们继续聊,我去会会昨日那几个妄想偷我钱财的贼人。”
这话一出,当即便令得几个消息灵通的官员笑了起来,忙挥手催促她“快去快去”,有不明所以的好奇问了一问,在得知是可怜的乔大人险些被人盗了钱财之后不由道了几分同情,而后又说起了先前的事。
昨晚被临时送进来的几个贼人还未换上囚服,依旧是被抓时的那一身: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一个货郎打扮的男人以及一个书生,不同的是此时他们手脚已带上了沉重的镣铐,不过这几个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女孩子并未出现在牢门外看那几个贼人,远远看了眼那几人无所谓的神情便走到隔壁的牢房外,让狱卒开了锁,而后径自踏进去走到白郅钧对面坐了下来。
白郅钧看着她进来,摇头轻笑了两声,提起身边的茶壶,倒了杯茶之后,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起来。
“这些人可没有那些吟诗作对的文人有趣。”他写到这里,抬头笑看了她一眼,继续写了下去,“不过昨日这几个人说了几句有趣的话。他们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的目的是不被发现,眼下还有哪里比大牢更安全的呢?”
乔苒见状笑了笑,同样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了起来:“这几个人应当就是陛下如今封了全城在找的那几个亡命之徒了。”
身处牢狱中的白郅钧也已经收到消息了,闻言似乎有些惊讶,而后沾着茶水写道:“为什么不将人交出来?”
女孩子垂眸,手沾了沾茶水,写道:“他们昨日是想挟持我。”
好不容易逃入城中的亡命之徒,真想出城,该挟持一个位高权重之人才对,挟持她一个寻常的大理寺女官做什么?
这件事不对。她想,当是有人告诉了这些人挟持她能够换取到生路,且不说这件事可行不可行,就说着件事本身,不管到最后有没有换来生路,落在亡命之徒手中的人质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有人想借用这些人的手除掉她。
乔苒抿了抿唇,看向桌面上干涸的水渍:不要欺负她这样的柔弱女子啊,她脾气不好,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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