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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传说中的神话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那些狰狞憎恶之物,撕开了现实的壁垒,就此降临于世。
洛伦佐漫步前进着,随着他的前进,伤痕累累的甲胄也逐一脱落,露出了其下燃烧的躯干,他就如同炎魔一般,所行之处尽是辉光,一团又一团的焰火,在他所留下的脚印之上沸腾飞舞。
冰冷的战士们本能地畏惧着他,没有人任何人下令,可他们就像石柱般,毫无动作地站在原地。
洛伦佐的出现为这场战斗划上了休止符,他朝着被钉死的劳伦斯大步走去。
“你真是变化了不少啊,没想到居然会输给你。”
劳伦斯耷拉着脑袋,他有想过自己会输,但没想到会输的这么狼狈,在洛伦佐那疯狂的攻势下,毫无还手的余地。
“你还没输呢,劳伦斯,你我都很清楚,真正的决战在哪里。”
洛伦佐并没有因劳伦斯的认输而感到欣喜,他与自己一样,掌握着权能·加百列,洛伦佐只是击败了劳伦斯的躯体,唯有粉碎他的意志才算是真正地杀了他。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这么来看,我的心性还是懦弱的凡人,对于血与痛是这般地渴望。”
劳伦斯试着抬起手,但手臂已经被钉剑死死地禁锢住了,动弹只能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要死了,这具躯体此刻破碎不堪,能看到血肉在费力地蠕动着,血红色的丝线缝补着躯干,但很明显,它的效率比起之前要弱上不少。
圣银遏制着伤口的愈合,以此压制着劳伦斯的自愈,他也试着升腾秘血,通过临界突破强化自愈能力,但接连的重创几乎让他流尽了鲜血,伤口之中已经没有血液溢出了。
劳伦斯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笨重了起来,看起来过度的失血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大脑了,再有不久,这具躯体就要死去了。
“啊……这都是你做的吗?真残酷啊。”
劳伦斯的目光缓慢地挪移着,他看到了狼狈的红隼与伊芙,看着充满仇恨的海博德与艾琳,还有将死的弥格耳,迷茫又痛苦的胡奥,还有数不清的战士,以及仍沉浸于厮杀之中的信徒们。
仿佛是命运的拨弄般,在这一刻大家齐聚一堂。
“夜空都被烧红了,这让我想起了圣临之夜,那时七丘之所的夜空也是这样的。”
劳伦斯有些怀念地说道。
洛伦佐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默不作声地前进着,手中镀有圣银的钉剑散发着寒芒。
大提琴箱内的武器早就在刚刚的激斗中打空了,洛伦佐干脆把它留在了废墟之中,此刻身上有的只剩下了钉剑与温彻斯特。
“说实在,你真的很优秀,如果没有这些事的话,我一定会推荐你成为下一任教长。”
劳伦斯知晓自己的命运,这种状态下他也懒得做出什么反抗了,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一些有的没的
就像一个将死之人,死前的自我告解一样。
“真好啊,洛伦佐,我以为我是没有同类的……这感觉有时候还是蛮糟糕的,没有人能理解我,我有时候试着对疫医讲这些,可他没有这样的力量,他根本无法理解我的话,不过也是,有时候我也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
洛伦佐知道他指的是权能·加百列,这是他们被【升华】的【凭证】。
权能·加百列令他的意志产生了质变,从而能束缚控制更多的权能,也令他们有资格得以窥见这世界黑暗的一角。
“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就像你要去做一件大事,可这份喜悦却无人与之分享,我也为此困扰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你来了,真好啊,幸亏当时我没能杀了你,不然我会错过多少美好啊。”
劳伦斯发出了沙哑的笑声,烈火与伤痕之下,残破的面具完全与脸庞粘连在了一起,所露出来的眼瞳充血猩红。
“我说,洛伦佐,你这样不知疲倦的挥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洛伦佐的步伐停住了,他完全有机会快速杀死劳伦斯,从而引发【间隙】内的决战,但就像给劳伦斯留时间讲废话一样,他慢悠悠地走着,听着他废话的同时也积蓄着力量。
“你说什么?”
洛伦佐不明白,这是个很普通的问题,但从劳伦斯的口中说出,却仿佛是带着魔力一样,他审问着自己的内心。
“挥剑的理由啊。”
劳伦斯笑着说道。
“我们拿起剑,杀死他人,不被所谓的道德与人性所束缚,就这么疯狂地杀戮着,那么我们付出了这么做,去做了这么多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劳伦斯用力地扭动着身体,他的躯体早已在临界突破中呈现妖魔化了,一点点地将自己从钉剑的束缚之中脱出。
“我想,这一定是为了改变什么吧。
为了令国民能活着度过寒冬,那么就去挥剑掠夺,为了国土的和平,宣战挥剑,为了自己的仇恨,去杀戮追逐。”
劳伦斯从钉剑的封锁中挣脱了下来,但在这挣脱的同时,利刃也将他的身体彻底切成了碎块,他无力地瘫坐在石柱之下。
“你呢?只是为了向我复仇吗?这种理由也太没意思了。”
洛伦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冷漠。
“根除妖魔。”
根除妖魔。
简短的几个字,却令劳伦斯一怔,他似乎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感到些许的怀念,但紧接着为这种可笑的言论大笑了起来。
“为了所谓的黄金时代吗?很久之前他总和我提起这件事,为了这个目的,他还扶持我成为了枢机卿。”
一瞬间有着回到很多年前的感觉,但遗憾的是记忆里所有熟悉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还记得当时我们在列车上的对话吗?洛伦佐。”
劳伦斯的声音虚弱了下来,这具身体就要死去了。
“那时我嘲笑你根除妖魔的理想,而你说这东西正因为遥不可及才被称作理想。
说实在,那时听到这些时,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毕竟像你这样的人还真蛮不错的,更不要说后来发现,你居然和我是同类了。”
缓缓地抬起手,抓住一把插进石柱之中的钉剑,劳伦斯用尽全力才勉强地把它拔了下来。
“诗、理想与远方,这东西听起来可真矫情啊,其实我之前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但就像你说的,这东西太遥不可及了,有时候人要现实点。”
劳伦斯拄着钉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血肉的碎块掉个不停,就像从坟墓之中爬出的死人一样。
“你是在祈求我怜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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