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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盯着照片,缓缓、缓缓地,皱起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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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点超出想象了;茱莉亚看着照片中的父母。他只知道父母是FBI,不知道父母居然是在哥谭出任务的FB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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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D.C不插手哥谭任何事已经很多年了。”茱莉亚转头,去看布鲁斯。“多到足够让哥谭自已派出代表,跑去参加联合国大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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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对茱莉亚的调侃无动于衷。“你父母是最后一批进来哥谭的FB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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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动了动眉毛,微微噘起嘴,低下头,翻开相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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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里面,千手夫妻和老韦恩夫妇的合照并不多;多的反而是千手夫妻的照片,而且是他们抱着宝宝茱莉亚的合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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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垂着眼看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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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少回家。”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他父母的脸。真的,想不起来。双亲去得太早,活着的时候又聚少离多,一年见个两三次就不错。他的儿时记忆,就是本家的大院,姑姑和一群听话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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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父母;面貌模糊,几不可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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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没有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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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又翻了一页。这些照片大概都是他两岁前拍的,拍了很多很多张,几乎一整本。再往后翻,就没什么合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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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当年大人们告诉他,他的父母死在任务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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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想起当年FBI始终没有现身,甚至没有送回尸首,是托马斯.韦恩出钱把他们送回故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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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猫头鹰法庭吗?”茱莉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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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还是没有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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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仰起头,和始终站着的布鲁斯对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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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布鲁斯承认了。“他们取得妳父母的血液样本,以此复制、做出新的利爪。现在这些全都被销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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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抿起双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闭上双眼。这样一想,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为什么最后几年、父母始终不能回家,为什么他们死后FBI不闻不问,是哥谭富豪间接出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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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父母选择留在哥谭时,就已经不是FBI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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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一开始晃进哥谭时,你没有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跳出来要我滚出你的哥谭。”茱莉亚恍然大悟,说话的声音却很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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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我并不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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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微微扬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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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相册,是在我这次调查猫头鹰法庭时,阿弗才拿出来。”布鲁斯解释,“多年前我调查过你。那时候,我没有想过去翻韦恩庄园的家族档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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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继续用相同的表情盯着布鲁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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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望着茱莉亚,眼神却是越发柔和。他扯开领结,在茱莉亚身旁坐下,从餐车上、给自已斟了一杯茶,递给茱莉亚的,却是八分满的肉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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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说来你信不信,所有跟你父母有关的身份信息、在蝙蝠洞的情报库中,都是最高层级的加密档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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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说着,扯动嘴角,似笑非笑。“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最初调查你时,没有查出这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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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你爸摆了一道。”茱莉亚眉毛扭曲。这不仅令人难以置信,还很搞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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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扁了扁嘴,不置可否。“谁想过你终究是踏进哥谭了呢。命运是个女表了。你父母为了哥谭献出生命,可想而知,我们全都不希望你走上相同的道路。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你有更好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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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端起汤盘,默默无言地小口咽下肉汤,包括漂浮在肉汤上、他不喜欢的巴西里叶,心里想:这话来得迟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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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家族的人不知道你父母在哥谭的实际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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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接着说,望着正前方、空无一人之处,将茶杯放在右手边的矩形茶几上。“你也知道,我去找过你姑姑。照你本家的人、疼爱你的程度,倘若他们知道你父母是为了哥谭事务丧生,当时我就不是被揍几拳能脱身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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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淡淡瞥了眼布鲁斯,继续喝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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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本家的人都挺护短,要不是他坚决不让他们插手他的人生,现在他应该走的是一条被铺得十分稳妥、一颗碎石了都没有的康庄大道,连配偶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是宇智波家、漩涡家、日向家几个长得好看的男孩了中挑一个。没错,他挑,就凭他姑姑的霸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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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布鲁斯不会被揍几拳,他会被揍几十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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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他们之于哥谭,约莫像是介于罗宾、神谕等于的存在。”布鲁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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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就不用说得太清楚。”茱莉亚放下汤盘,叹了很长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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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智障,都说到这个程度上,还有什么能想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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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父母帮忙建立起蝙蝠洞跟情报网。是,他父母参与了上一次蝙蝠侠对战猫头鹰法庭。是,他父母死在那场争斗中。有可能他父母有谁用了替身术,去换蝙蝠侠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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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完全就是忍者之间会为了小队队友做出的事。他可以理解。也早就过了为此伤痛的年纪。甚至他自已也干了差不多的事。不然他怎么会中一个黑魔法,躺在韦恩庄园一整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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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多讲点我爸妈的事情吧。”茱莉亚转开话题,“三岁之后我跟他们见面的次数,平均大概一年三点五次。他们在哥谭用什么身份?你们常常见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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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布鲁斯给茱莉亚讲了一段小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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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夫妇是托马斯跟马莎的至交,从他们成为千手夫妇跟韦恩夫妇之前就是。如何认识的,布鲁斯没仔细问过阿弗,托马斯留下的档案,也未提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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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患难中相识,谁救谁,答案挺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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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进入哥谭,是因为FBI的任务。选择留在哥谭,这就与FBI无关了。在哥谭的时间,千手夫妇用的是假身份,外界只知他们是留洋考古学者,对史前文物特别着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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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人设,千手夫妇跟韦恩夫妇交好,看起来再正常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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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茱莉亚开始产生问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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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知道他们有女儿?”他问。问的自然是:原来布鲁斯一直不知道他父母有他这一个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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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的眼神可疑地晃了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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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茱莉亚皱起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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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照FBI最初安排给你父母的身份,他们膝下无儿女。”布鲁斯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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