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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看着他?一双朦胧含情眼,只道:“你喝醉了。”
季乘云摇头,牙齿轻磨着她指尖,有些慨叹的语气,字句都被拉得很?长:“是啊,我醉了,喝醉的人是不讲道理的。我同你说过吧,爱人靠得太近,是没办法拒绝的。”
他?在她颈畔细嗅了嗅,半闭着眸子,气息往上攀到她耳根,烧得她耳根开始爬红,一寸寸地往脸颊沾染。他?鼻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畔和后脖子,像某种麻药,使她半边不得动弹。
她想起他?所?说的,香料中曾掺有迷药,不禁想,他?今日或许掺了麻药进去。这药无声无息钻入她的鼻腔,使她头也有些昏了。
呼吸变得很?缓慢,季乘云抓着她手指尖尖,轻轻握着,片刻之后,他?纤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衣袖,搭在她脉搏上。
她觉得自己的脉搏仿佛被他捏在手里似的,他?微微粗糙的指腹沿着她如凝脂玉一般的白腕子往上探路,时下流行?的衣裳,袖子全是收口的,因?此只能够到小臂。
他?停到这里,慢慢往回撤。这时节黄昏时分还是热的,蒸汽笼罩着大地,马车里原也安置了冰块,比起外头凉爽许多。但此刻竟像被热风对着脸吹,小臂上迅速地渗出细微的汗珠。
被指尖一划拉,热意又迅速转冷,竟让人没来由打寒颤。
她试图缩手?,但手?肘被他把着钳制住,不得进退。
她今儿戴的耳环是,纯银雕花的圆珠子,里头坠了粒珍珠。摆头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见里头白色珍珠发着亮。
此刻那纯银雕花的圆珠子被他叼住,好像能听见轻微的碰撞声响。
承欢觉得很?诧异,这耳环她原是很喜欢的,从前也没觉得声音这么大。
原来不是珍珠碰着银圈的声响,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季乘云松开她的耳环,耳环借了力?,轻晃到她肌肤上。
清凉的一下,让人忍不住嘤咛一声。
她的手?被松开一瞬,又被换一种方式抓住。
马车行?驶得很?不快不慢,很?平稳,车帘子轻扬的一角,看见外头的
黎江。夕阳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碎成无数的红橙的光点,晃人眼。
她半合着眼,低头看见自己衣上那朵淡紫色牵牛花,它被摘下来,从分明而纤细的指节里露出一片花瓣。他?身上微微的酒意,快把她熏醉了。
他?指尖在她蝴蝶骨上写?字,写?完了,她也成了一只蝴蝶,但是不得自由的蝴蝶。不管飞上飞下,总之还在掌心里。
黄昏的时候人们最惬意,收了一天的生意,可以稍作片刻休息。这种时候,一切都是悠长而缓慢的。影子是,风也是,夕阳是,滔天情海不是。
马车沿着城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门口,她乏力?地被他?扣在怀里,最后一次直着腰。
她想他说的是真的,他?上回的确已经很克制。
季乘云吻她鼻尖,抱着她下马车。她觉得自己此刻被季乘云同化,衣冠楚楚之下,是一塌糊涂。
季乘云抱她回房间,还没收尾。
后来膝盖在软被上磋磨,长发散下去,摆荡如窗外树影。
*
连沐浴都是没记忆的,一觉睡醒,便是第二日的晌午。
慵懒的日光从敞开的窗牖里透进来,被窗纱改成柔和的光。承欢睁开眼,意欲撑起身,差点跌落。
季乘云不在了,佛心听见动静,叩门问了句:“少夫人,你醒了吗?”
她应了声,佛心便推门进来,捧着她的衣裳。视线落在她肩头一瞬,便移开,伺候她宽衣洗漱。
她昨日那对耳环被挂在纱帐的金钩上,被风吹得轻晃。
她面上一红,将它取下来。
佛心掩嘴偷笑,“少爷说,今日会尽早回来。”
“哦。”她应了一声,翻身下来。腿也有些酸,腰也是,她在梳妆台上坐下,把那对耳环扔进了匣子里。
佛心替她梳好头发,又命人上早餐。她吃了一碗甜羹,一碗瘦肉粥,和一个白面馒头。
而后便是坐在房里走神的一日。
季乘云在这事上一样的霸道,要她看他?,要她吻他,还要在顶撞的时候告诉她,他?不是她兄长,是她夫君。只有夫君会这么做,她也只能和夫君亲近。
她
刺绣的针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手?,赶忙止了血,又叹气。
*
在承欢与季乘云走后,长公主看着他?们背影有些感慨与担忧。微之那孩子,怎么说呢,性格太过极端,看着是世故圆滑,可是其实内里也并不那么圆滑。她总是放心不下,他?们之间终究横亘着这么大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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