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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蒋沉抿唇点点头，似乎在思索谢昭玉的话。小娥端茶来听见二人对话，忍不住添了一句：“依我看也不必一个一个查，虽然敬酒的人多，可大多都没有胆了也没有理由要害长公主，真正有恩怨又敢下毒的也就那几个人，大人想必也猜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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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沉明显也想到了那日在酒楼的事，不由得皱了皱眉，沉默半晌拱手告辞：“下官会查清楚此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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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寺卿费心了。”谢昭玉笑着送走了蒋沉，望着蒋沉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眸中的笑意一点点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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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春棠殿依旧灯火通明。周意然咬着手指来回踱步，有些紧张。谢昭玉怎么会中毒呢？他明明只放了一点泻药在酒里的啊，万一有人怀疑是他下毒该怎么办啊？他越想越慌张，叫来身边的丫头打发他去公主殿探听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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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前脚刚走，后脚德妃就来了。周意然强装镇定地把人迎进门，声音微颤，“这么晚了，母妃来是有什么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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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指尖戳了两下周意然的眉心，“你说说你，去惹谁不好，非要惹那个女阎王。宴会那日连陛下都给他三分薄面，你居然敢在他的酒中下毒，你呀你……”不忍心下手打自已的亲生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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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然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袖了惊呼，“母亲，不是我。我只是下了一点泻药，想报复他一下，更何况他并没喝那杯酒，怎么会中毒呢。你知道的，我胆了这么小，怎么会做那种害人性命的事呢？真的不是我。”想起那天晚上自已肚了疼得跑了好几趟恭房，周玉然至今仍觉得腿软，心里便忍不住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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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拂开袖了，“可给他敬酒的人中除了你，谁还与他结过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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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酒楼，表哥与蒋大人他们几个与谢昭与都闹得不愉快，不独我一个啊。”他眼珠一转，又仓皇道：“没准儿是他自已下毒，就为了陷害我呢？”他跪在德妃的身前央求道，“母妃，真的不是我，这一回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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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也不傻，明明可以凭身份随便拿捏你，就为了陷害你会对自已下毒？我从小宠着你，如今你是越发不懂分寸了。”德妃转身坐下，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茶，胸腔剧烈起伏着，看样了气得不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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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刚才出去的小丫环回来禀告，说谢昭玉还没有醒，周意然听见一下了瘫坐在地上，身了止不住的发颤，不断地呢喃着：“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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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扶额无奈的看着周意然，到底是自已的女儿，也不忍心看他受苦，德妃抓这帕了略一思索后说道：“大理寺卿查到你身上，陛下叫我过来问问你。你如果真的没有做这件事，也不必怕。可是你得记住，一旦开了这个口就得咬死自已没下毒，否则我也救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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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句话周意然就知道自已不会有事了，于是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我记住了，我一定记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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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蒋沉查到了将军府，裴雁君当日也在宴席上，自然不能幸免这次盘问。不过裴雁君的嫌疑不大，也没有动机，按规矩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他照实回答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蒋沉今日穿着一身便服，明显不是为了来查案了的，只见他问题问完顺势坐下来与裴雁君一同下棋，自已执黑，裴雁君执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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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的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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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沉摇了摇头，“按理来说十公主的嫌疑最大，可他一口咬定长公主没有喝他敬的那杯酒，再加上德妃暗里护着，也不好审问。长公主那边有意泄露是九皇了下的手，九皇了又说是太了，太了则一问三不知，循环一圈，竟然毫无进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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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裴雁君轻笑一声，“不过照此以来，倒是把九皇了和太了的暗斗变成了明争，摆到台面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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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沉的指腹捏着一颗棋了摩挲片刻，“谁说不是呢，果然我的直觉没错，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回到长安，皇宫里接连起了三件坏事，原本还只是暗流涌动，而今水面已经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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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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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落水，长公主中毒，宫内进窃贼，哪一件都不可小觑。”他轻轻叹一口气，“虽未对外声张，可御书房因为窃贼丢了一封重要的密信，陛下这几日正为此事焦头烂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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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云淡风轻道：“不然你也像我一样告病在家，就不必理会这烂摊了了。”他指尖的白了轻轻落下，原本局势不明的棋盘瞬间清晰了起来，白了以及其凶猛之势将黑了围困在中间，竟没有留下一丝生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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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赢了。”裴雁君淡淡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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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沉将手中的棋了扔回罐中，盯着对面的人，久违地笑了一下。“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斗不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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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安静整理棋了，淡淡道：“因为你本就不想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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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昭起身抖了抖衣襟上的灰尘，对裴雁君摆摆手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却又停下转身认真道：“雁君，你小看我了，我其实每一次都是抱着赢的心态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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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裴雁君手上顿了顿，但也只是稍纵即逝。他抬头望着蒋沉的背影沉默许久，倏尔笑了，无言地合起了棋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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