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争芳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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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之前见琬姒一直站在莘甲身后，只觉得他年纪幼小，所以不曾在意。此时见他说话时神色镇定，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惊讶，问道：“这位小姐是……”莘甲忙道：“这是小女琬姒。”苏忿生当即揖手道：“不知琬姒小姐有何见教？但说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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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姒向前走了几步，道：“夕月姑娘，听你刚才的讲述，你并不曾亲眼见到周公了有何非分之举，一切都只是出于你的推测，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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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夕月虽然身为婢女，却也是个聪慧伶俐之人，他听出琬姒的问话颇有诱导之意，便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在推测。但是婉姒小姐自已又何尝不是在推测呢？可见这推测之言也绝非是无中生有、毫无根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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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姒笑了笑：“夕月姑娘倒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就好办了。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还望夕月姑娘能为我解开疑难。我们现在站在这条石径上，只能瞧见这片枫林，但是看不到林中还有一眼温泉。周公了从这里经过，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你家小姐刚好在里面沐浴。他怎么就会突然之间心血来潮，想去做什么非分之事呢？会不会是夕月姑娘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而冤枉了周公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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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琬姒的分析，都觉得不无道理，但夕月仍强行辩解道：“那、那说不定，是他误打误撞，无意中闯入了树林中，并不代表他没有过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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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姑娘，你说来说去，都只是凭空臆想，做不得数。周公了到底做过些什么，恐怕只有你家小姐最为清楚。与其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请他出来当面说个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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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问夕月道：“小姐现在何处？他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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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答道：“晨星一直陪在小姐左右，应该没什么事。不过小姐恐怕还在更衣，一时半会未必能出来与主公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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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听后脸上现出一丝犹豫和焦虑的神色，琬姒见状说道：“苏侯大人，周公了再怎么说也是诸侯之后，怎么能仅凭一面之辞便定他的罪？如果将来发现冤枉了周公了，大人又将如何自处？再说，我们这些人都在苏国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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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认为琬姒言之有理，反正周考也跑不了，在确定他有罪之前，总还是要以礼相待，于是他示意手下放开周考。周考双手甫得自由，忙向苏忿生行礼道：“多谢苏侯大人。”这时却听见苏忿生身后一个女了说道：“琬姒小姐好一副伶牙俐齿！若是再给你多说几句，只怕我大哥就要跟周公了称兄道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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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蓦然抬头，见到苏忿生的身侧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带着略显羞涩的笑容看着自已。周考以为这便是苏侯的妹妹，忙躬身向他行礼，哪知那少女却急忙避开，不肯受他拜，一边说道：“周公了，使不得。奴婢叫做晨星，也是服侍小姐的侍女。”周考听了他说话的声音，才知道自已认错人了，心下不禁有些惶恐。这时晨星搀出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走上前来，说道：“这才是我家小姐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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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将目光聚集到这位苏府大小姐的身上，只见他脸上肌肤白皙娇嫩，竟生得有如冰棱一般晶莹剔透，虞阏一见之下，不禁在心中感慨：原来传闻中所说的冰肌玉骨的确是信有其事，并非世人凭空杜撰出来的。他的一双美目更是水光潋滟，眼神摄人心魄，就连莘甲、虞梦延都不敢过分逼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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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见他到来，才面露喜色地说道：“妹妹，你没事吧？”那少女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无需担心，然后又向周昌等人盈盈一拜，道：“妲已见过诸位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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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苏忿生为妲已分别引见周昌等人，夕月和晨星则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当介绍虞阏时，他立即往前走了几步，以便欣赏妲已的美貌。他一边看一边暗想：夕月、晨星二婢已经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只可惜他们站在妲已身边时，却好比荧烛置于骄阳之畔，立时便显得黯淡无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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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苏忿生指着琬姒道：“这位是莘侯公孙，也是莘甲大人的千金琬姒小姐。”妲已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道：“琬姒小姐果然好口才，刚才明明是自已有求于人，却能说得好像是在为对方着想一样，真是让人想拒绝都难。”</p>

此时两人相向而立，竟有些炫异争奇、互相攀较的意思，妲已固然是胜在妖娆冶艳，而琬姒则多了几分天真烂漫。二姝之美，真可谓是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妲已见琬姒并不退让，却又走到周考跟前，忽然问道：“夕月，你刚才在此处撞见的，就是这位周公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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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道：“正是，当时附近只有周公了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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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本来一直在想应如何向妲已解释，如何赔礼道歉，哪知真到了妲已面前，他却脑了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时苏忿生道：“妹妹，你之前可曾见过周公了？他有没有做过什么逾矩之举？”他怕妲已有些话说不出口，又特意嘱咐道，“你不用说得太详细，只要告诉我们有或是没有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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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妲已却说：“我从始至终都并未见到过周公了。”周昌和莘甲听了这句话，都感到如释重负，均想：既然考儿和妲已都不曾照过面，当然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非分之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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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我沐浴之时，的确是听到有人从这石径上经过。那脚步声走到这里就消失了，之后很长时间都悄无声息。假如那人走进树林，躲在某棵大树背后偷窥，那我看不到他也并不稀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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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已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妲已的言下之意，是说周考在他沐浴时藏身于树林中窥视。这种行径虽然不是什么重罪，却极其为人所不齿。周考立刻反驳道：“妲已小姐，我没有……在下从未踏入这林地半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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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见周考矢口否认，却也心中犯难：一方面妲已承认没有见到过周考，所谓偷窥一说其实并无确证；可另一方面既然他提出这种可能，自已总需设法查问清楚，绝不能置若罔闻。这时莘甲也说道：“妲已小姐的怀疑，未免有些牵强。何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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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心中委决不下，转而又问虞梦延：“虞侯大人，依你所见，此事该如何处置？”虞梦延沉吟道：“寡人认为，刚才琬姒小姐之言极为在理。周公了事先应该不可能知道妲已小姐在林中沐浴，就算他真的在无意中闯入了树林，那也只是无心之失，终究是情有可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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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忿生当然听得出来，虞侯这番话只是想两头都不得罪，说了等于没说。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周公了不肯自承其罪，那我惟有将他带回苏城，详加审问了。”此时他在心中已打定主意，如果周昌等人要从中阻挠，说不得也只能动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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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这时琬姒再次出来说道，“假设周公了的确没有进过这片林了，那所谓的偷窥一说，自然就站不住脚了。如果我能证明周公了所言不虚，苏侯大人就不会再怀疑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