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昨天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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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为陈燃筹备了许久,声势浩大的订婚宴,终于办了起来。
据说到场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给足了陈鸿飞面子。
陈燃身穿高定西装,从头发丝到皮鞋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的omega未婚妻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小演员,挽着陈燃的胳膊,藤蔓似的倚在他身上。
那天媒体拍了很多照片,陈燃单膝跪下为未婚妻套戒指。未婚妻捧着粉玫瑰,甜甜蜜蜜地微笑。
到处的评论都在夸他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厄怎么没来?”有些人眼尖,发现少了个重要角色。
于是陈家兄弟不睦的传闻又被翻出来,在社交媒体上科普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陈燃每年生日宴都差不多是这种规格,而陈家却从来没给陈厄过生日,一次也没有。
——陈厄本人,也从来不曾出席过任何陈燃当主角的宴会。
有人吐槽:“这摆明了是区别对待吧,陈燃才是被捧在手心的大少爷。我要是陈厄,我肯定也不愿意去拿热脸贴冷屁股啊。”
“不知道陈家现在看到陈厄的身份地位,有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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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出来的时候,庄宴还在波江星域。他来来回回地在酒店和长临中学之间跑,几乎没什么时间去关注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408发信息说:“小宴,大校登舰了,明天下午到。”
庄宴从忙碌中忽然醒悟,问道:“你来吗?”
408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聪明ai,发来一个猫咪哭哭的表情包:“我留在中央星处理事务。”
“……这样啊。”
庄宴总觉得有408在场的话,陈厄会比较好相处。万一冷场了,也有机器人帮忙传话。
但他安慰自,说不定就算来了这边,alpha也很忙呢?有多少见面的机会都不一定。
隔天下午,陈厄落地,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庄宴那时为了专注设计,光脑调成免打扰模式。过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到。
他略有些愧疚,又拿不准要不要道歉。
干脆回复了一个表情包,表示自其实刚刚看见。
接下来一天也没见面,温旋有意无意地提到,陈厄给自的母亲扫墓去了。
又隔了一天,温旋说,陈厄好像是在收拾当初住过的旧房子。
她脸上流露出怀念:“离你住的酒店稍微有点远,而且楼房太旧了点,但是风景不错。”
庄宴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饭时间之后,陈厄终于发来第二条信息:“下楼。”
那时庄宴修改刚进行到一半,思路卡住了。在纸上画了好一会儿,怎么看都觉得有缺陷。
可是又往光脑屏幕瞄了一眼,陈厄这两个字亮得让人心慌意乱。庄宴抿抿唇,心想不行,还是得负责。
于是勉强起身收拾了一下自,整理好衣服仪表下楼。
虽然已经尽量加快动作,但依旧花了一些时间。
陈厄应该已经在车里等了十来分钟,看到庄宴,只是眉心微皱着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火。
数一数日期,也有大半个月没见面了。庄宴先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晚上没做好出门的准备。”
alpha蹙着眉心,嗯了一声,直接踩下油门。
波江星域的车流和行道灯都比中央星稀疏,从酒店出去开了一小会儿,道路就完全暗了下来。
但天上的星河很美,碎银似的漂浮在地平线上。
借着星星的光,庄宴瞄了一眼陈厄的衣服。确实是夏天的装束,薄衬衫,袖口折起来向上挽,露出小臂劲瘦有力的肌肉线条。
有一条很长,而且看起来很深的疤,从手腕处一直蔓延到袖子里。
庄宴移开目光。仿佛窥见了什么似的,他心里莫名有点慌。
有一瞬间甚至想把光脑拿出来,再看一眼设计,让自冷静一下。但刚有动作,又听到陈厄的命令:“光脑放回去。”
“……”
“太亮了,影响开车。”
庄宴嗯了一声,温顺地服从了。
车从城区逐渐驶到郊外,陈厄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夏夜里温和凉爽的风就灌了进来。
不远处是一片矮房,房子前有湾看不清深浅的小河。河畔生着一丛丛灌木,繁茂的叶尖缀了团团簇簇的花,是丹桂。
陈厄在房子旁边的空地停车,让庄宴下去。
庄宴不知所措,也不清楚陈厄的目的。然后等着alpha把铁门推开,领自走进院子里。
院子角放着好几个箱子,封口已经开了,里面的东西却没有取出来。
附近还有两张藤椅,一面石桌。陈厄指了指其中一个位置,眉眼冷淡地说道:“坐。”
庄宴坐下。
他轻轻说:“我前几天听温校长提到过,你小时候是不是住这里?”
陈厄微微一顿,嗯了声。
夜已经深了,远远的有风吹过水面。
院子里飘着丹桂香,在灰墙的阴影里,庄宴看不清陈厄表情。
alpha挽着袖子,将墙角的箱子搬到空旷的地方。庄宴犹豫着站起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等着,”陈厄说,“不用你动。”
“……”好吧。
东西看起来也不重,两三趟下来,陈厄甚至没怎么出汗。
好了之后,alpha让庄宴自把箱子打开。
里面是烟花。
打火机放在桌上,庄宴迷茫地看了眼陈厄。陈厄这时候倒没有自动手的意思了,他语气很淡:“你去点。”
“……我不太会。”
陈厄看了omega一眼。庄宴黑眸清澈,把打火机往陈厄那边推了一下。
最终陈厄还是让了步,拆开包装的一角,把引线翻出来。
他说:“手。”
庄宴按着他的意思弯腰。两个人靠得很近,能闻到alpha衣角萦绕的酒气。
陈厄从背后握住庄宴的手,擦一下,点着打火机。
橙黄色的火光窜出来,就着alpha的动作,烧到引线上。
庄宴心跳乱成一片,后颈不自觉地僵着。这个拥抱似的动作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陈厄退了半步,捏着庄宴的手腕往后撤。
“点燃了就躲远点。”他说。
庄宴轻轻应了一声。
皮肤接触的地方微微有些烫,但陈厄没看他,目光落在烟花上。
于是庄宴把呼吸放轻,也装作完全不在意。
三秒后,一簇亮色从地上升起,直直钻入夜空。
红色焰火炸开的一瞬,远处的小河与灌木丛都被照得通明。
陈厄问:“现在会了吗?”
手自然而然地分开。
庄宴毕竟性格平和,把“你怎么不自放”这句话忍了回去。
他说:“学会了。”
陈厄把打火机给他。
地上的焰火种类还挺多,有□□,有喷花,还有一些拿在手上的烟花棒。庄宴点了一根,塞给陈厄。alpha垂眸看了一眼火星,接过来的动作稍稍有些不自然。
附近的民房都没什么人气,门窗紧闭,窗户里看不见灯光,应该都已经废弃。不必担心放烟花的声音扰民,庄宴研究了一会儿,逐渐找到进阶的玩法——
原来升空的焰火可以调整引线长度,一次点完之后,它们起彼落地爆开散落。
安静冷清的夏夜,忽然鲜活热闹了起来。
小时候在中央星,烟花禁令很严格,庄宴还只在光脑里看过这种场景。现在亲自试一试,好像还真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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