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双子·月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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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尤利西斯濒死的那一刻, 维吉尔就大概知道了自已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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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从当初尤利西斯将生命分享给他时就注定了结局，这不是属于他的东西，终究是要归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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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曾一遍遍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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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个世上的另一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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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存在等同于你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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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了解他自已, 所以他没有给他任何虚伪的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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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你就是我的第二条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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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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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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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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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有时候觉得自已确实和尤利西斯很像, 而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其实一点也?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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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如此，他们只能?趋同。能?够共享的听觉和视觉, 相互影响的感受……维吉尔有时候觉得自已也?许并?没有作?为“维吉尔”而活着，尤利西斯也?没有作?为“尤利西斯”而活着，他们都是残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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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 听到?的，感受到?的究竟是属于自已的，还是不属于自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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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大概已经厌倦了这种分不出的状态，所以他当初才会伪装失手将他的魔宠杀死, 以此来与?他划开清界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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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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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 从共生的那一刻起, 他们就已分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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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另一个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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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存在就等于他存在的状态, 这种话说?得多了, 他自已也?开始渐渐这样认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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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了，唯一能?区分的也?只有因死亡而被自已强制唤醒继续留在身?边的亡灵魔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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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尤利西斯到?底像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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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一致，性格也?一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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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这样，嘲讽的神态，伪装的忠诚, 虚伪自负傲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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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会有的表情, 他也?会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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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尤利西斯分享给他的，他们分享一切……他确实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另一个“尤利西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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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的生命漫长也?短暂，曾经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早已忘却, 而属于血族的漫长生命却也?能?够看到?尽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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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共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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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条命不属于他，而属于尤利西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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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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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一向是不喜欢多想给自已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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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生命中想太多是自找苦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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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热的鲜血浸湿他的唇，为他干涸的咽喉带去润泽时那一刻的感受足以让他忘却所有，感受自已似乎独立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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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对鲜血的口感太过挑剔，而维吉尔一向是感受不出来差别?的，于他而言，所有的鲜血浸湿他咽喉的感觉都差不太多，都是那样奇妙而带着令人沉醉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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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饮下的不是食物，而是灵魂的必需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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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存在，还有欲-望……皆被鲜血入喉的感受所掩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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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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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与?尤利西斯彼此不分，那后裔也?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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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曾转化了许多后裔，尤利西斯令那些后裔同样尊他为转化者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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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没有拒绝，因为他没有转化后裔，尤利西斯挑选的后裔足够支持他们这一脉，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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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共生的存在，后裔也?大概也?差不多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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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鲜血之外，他没有转化后裔的欲-望和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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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有时候也?会想自已是不是该有更多的追求，除开鲜血之外的追求，像尤利西斯那样追求更高的位置，追求掌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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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尤利西斯确实很相似，他也?同样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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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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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的兴趣有很多，他与?尤利西斯兴趣相近，但偶尔也?会觉得似乎有些无聊，或者说?他会周期性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他唯一能?长久保留的兴趣就是养宠和鲜血，或许鲜血算不得兴趣，对鲜血的欲望是每一个血族的本能?。而养宠这个兴趣是尤利西斯所不喜欢的，他不喜欢没有多大作?用的宠物，即使?一直跟着他的是一只魔鸦，他也?觉得作?用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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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的能?力多借魔鸦来表现，而事实上，他也?可以脱离魔鸦而表现能?力。他的能?力与?其说?是需要魔鸦，不如说?是他将自已的能?力复制分享了一部?分给魔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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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曾无法理解的责怪过他，说?他对宠物太过看重?了。而宠物养得再好都不如后裔更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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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承认，但这只是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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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的部?分太多也?太过鲜明了，属于“维吉尔”的部?分再少下去，那他也?可以不复存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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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讨厌“维吉尔”的部?分侵占或者说?影响属于他的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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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所喜欢的，尤利西斯必然会表现出一定的恶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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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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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与?伊文捷琳容貌相仿的修女是个意外，那一刻，他与?尤利西斯的兴趣达成了共识。伊文捷琳已经消失在了第三纪元，曾经的仇恨无法再报，尤利西斯会将曾经的愤懑心?情发泄到?那个修女的身?上是肯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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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知道自已这种行为属于什么类型，在人类看来也?许低劣而幼稚，但这不妨碍他从中获取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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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鲜血为食的长生种从不委屈自已，道德？对他们而言是可笑而无用的束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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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对那个修女产生了兴趣，这份兴趣也?同样影响了维吉尔。他也?觉得这漫长的时光以来，身?边只剩下了一个魔宠有些不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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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感受到?是不够和空缺到?底属于什么，维吉尔并?不会去多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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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想养人宠，恰好他也?想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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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养宠方面来讲，尤利西斯不如他经验丰富，毕竟第三纪元之前尤利西斯曾经的养过的人宠最?后不是变成他的血仆就是不知道了去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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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长得和伊文捷琳如此相似的人类如此稀少，更重?要是他还如此无害，对维吉尔而言，这是值得细心?照顾的宠物，至少不能?让尤利西斯将他弄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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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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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捷琳”被他们带回了城堡，尤利西斯恶劣的态度吓坏了他。这使?得维吉尔少见的升起了些许保护欲，他想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比照顾伊利亚德更加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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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能?让他在尤利西斯的刻意捉弄下死在荆棘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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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每时每刻都注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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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外的每一只乌鸦都是他的双眼，尤利西斯的右眼也?是他的右眼，他不会离开他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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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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