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二十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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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的血族公爵忽然出现在了维吉尔的房间中, 他的目光扫过阿娜斯塔西亚时第一次没?有?再?多挑逗一两句，他过分?艳丽的脸上浮现出来几分?明显的怒色，那分?怒色使他冰冷苍白的容颜多了几分?生机的错觉。他看上去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 礼服外罩着的黑色斗篷都还未脱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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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我们的直系后?裔都消亡在了第三?纪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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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尤利西斯出现, 维吉尔的态度依旧平和，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有?什么不对的, 他甚至还抬手取下了遮住右眼的黑色眼罩。他与尤利西斯能够共享一半视野，既然尤利西斯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那他戴眼罩也?就没?有?意义了。或者说他戴眼罩本身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相当于告诉尤利西斯：我有?东西，不想?和你分?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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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偏偏和尤利西斯是共生的，他们彼此相互影响相互存在，他们连生命都是连在一起的, 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分?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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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们目前很缺后?裔, 但目前又有?哪一脉不缺后?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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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的怒气平息得很快, 抬手按了按额头后?, 侧目看向了一边安静待着正听着他们之间谈话?的阿娜斯塔西亚。尤利西斯想?了想?, 然后?展了展斗篷：黑烟与红雾交缠，勾勒成一只蝙蝠的模样，正拍拍翅膀想?要往外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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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捷琳，你先?跟着赫蒂一起回房间，我过一会儿再?来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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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尤利西斯没?有?再?展示自已的嘲讽与恶劣, 他吩咐阿娜斯塔西亚的话?语气平常, 好似一场舞会后?正常和贵女们道别的贵族少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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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斯塔西亚也?惊奇于尤利西斯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这几乎不带缓冲的改变更使得阿娜斯塔西亚觉得这吸血鬼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从尤利西斯与维吉尔关于血月之境内日常谈论中，阿娜斯塔西亚也?能大概猜出他们两兄弟在血族高层中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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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血族比喻成一个已经没?落的帝国, 那这两兄弟大概就是有?着极高野心的逆臣。用两面三?刀这个词来形容尤利西斯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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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明明是互为?半身的两兄弟，在近距离相处久了后?，阿娜斯塔西亚不难发现：他们之中占主导的地位的是尤利西斯。他们之间的相处像是血亲却又不太像兄弟，如果硬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便只能用维吉尔的那句话?来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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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彼此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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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待彼此确实更像是对待另一个自已，因为?他彼此之间称呼都是用的名?字，所以阿娜斯塔西亚暂时还分?不清他们之间到底谁是哥哥。不过对于这对血族双生了?来说，谁大谁小根本无意义，因为?占主导地位的都只是尤利西斯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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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双生了?仿佛共存的光与影，尤利西斯占据光的那一面，而维吉尔就是他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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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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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乌鸦飞出窗外，撕咬着尤利西斯放出的蝙蝠，使那只蝙蝠重新化为?了烟尘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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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将阿娜斯塔西亚拉到身前，将手搭在他的肩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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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叫赫蒂，他并不喜欢赫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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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脱下外罩的斗篷挂在手臂上，听见维吉尔这句话?后?他的脸上忍不住又露了出了嘲讽的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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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在意起他喜不喜欢的问题了？那他不喜欢你，你就放他回人间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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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没?有?说话?，几秒后?，他又看向尤利西斯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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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人间可不会太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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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忍不住为?他鼓了鼓掌，言语之间的嘲讽更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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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理由。维吉尔，你真不愧是另一个我。都这样虚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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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我会对他很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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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脸上露出微笑，但在尤利西斯看来却无比的虚伪。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此之前，维吉尔能够清楚的察觉到阿娜斯塔西亚真实的情绪，他却能够忽略不在意，并且宣称对他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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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只是驯养的一种态度而已。而现在，他的态度改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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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态度的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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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转身将斗篷挂在衣帽架上后?，略微偏头扫了一眼阿娜斯塔西亚，然后?视线又很快回转到维吉尔脸上，脸上的笑容嘲讽之中多了几分?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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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会喜欢你？以往的玩笑话?也?别多说了，你我都明白，我们彼此不可分?割。我很确信，他讨厌我。那么我有?点好奇，和我如此相似的你又怎么会如此自信的认为?他会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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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可以驯化的，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即使不喜欢你，当环境逼迫得他只能在你身边找安定的时候，生存的本能会使得他靠近你、亲近你、甚至于依赖你……拿我来当这个逼迫他生存的环境，你当他的安全区，这我没?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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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尤利西斯嗤笑了一声，然后?评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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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的常用手段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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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没?有?表情的艳丽容颜好似一簇盛放得正好的红花被冻入了寒冰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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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的前提是保持危险的环境，以及完全掌控的态度。你想?让他成为?你的后?裔，这代表你主动?为?他消减了我这个‘危险的环境’，使他能够与我们站在同一地位对话?。你放弃了驯化。所以我想?问你，维吉尔，你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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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下意识偏头去看阿娜斯塔西亚的表情，却见他始终维持着一开?始的表情，没?有?任何表示，在他目光看来时，他甚至还抬眸看向他以示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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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像是没?听懂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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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维吉尔却知?道他得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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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抬起头再?次看向尤利西斯，语气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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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误会了，我没?想?驯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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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视线转向阿娜斯塔西亚后?又移开?视线，脸上露出了惯有?的嘲讽表情，甚至于还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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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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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脸色镇定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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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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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也?是他惯会的技能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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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闲话?到此为?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