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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萧加快动作,接过跛叔手里的玄服放回立柜里,选了身金鹤扬羽的深蓝紫袖襕衫出来。腰间避开伤口,他束了条紫金咬玉的革带,如瀑青丝披在肩上,又挑了柄黑紫玉鹿角簪簪在发间。
他没这么穿过,也从未和人比过容色穿着,以至于他问跛叔说“我和连澜谁好看”的时候,跛叔瞠目结舌。
毫无疑问越萧是更好看的。
越萧得了跛叔的肯定,便以如此装束从旁骛殿走出。来往侍女仆役都把眼睛粘在他身上。就是连澜偶然看见,也目不转睛,手渐渐扣紧了腰间的长刀。
越
朝歌正在用早膳,她正念着越萧也该来了,一抬眼,便见一抹仙然的身影踩着晨曦走来。
朝阳温柔的光线被窗格剪碎,映在他身上。越萧身姿笔挺,紫金咬玉的革带把他衬得腰臀紧翘。加之他气度翩翩从容,眉眼生得冠绝古今。越朝歌提着筷子,一双美目写着惊艳,不错眼地看着他走近,落座。
梁信早就到了,此时与坐在越朝歌的左手边,与她同桌用膳。乍见越萧霁月清风而来,梁信一怔,认出他正是昨日去往他玉行的黑袍男子。若非那张脸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容色,单凭气质而言,当真判若两人。若说昨日的黑袍是肃杀和凛冽,今日的襕衫便是清傲和孤绝。一个惯有萧凛气质的人忽然变得清绝,那是最抓人眼球的。
越萧出现的第一时间,梁信便看向了越朝歌,果然见她看得怔然入神,眼底不禁闪过些许失落。
梁信其实也长得好看,比之越萧,脸上更丰润些。身高略低于越萧,身段却也不差。可越朝歌永远不会用看越萧的目光看他。
梁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夹了块糖沁苦瓜,放到越朝歌面前的玉碟里:“尝尝,我母亲知道我今日要来,连夜亲手沁的,说你最爱吃,非要我带了来。”
越朝歌被唤回神,收回视线,垂眼看碟子里的苦瓜。
她抬起包着白纱的手,示意自己无法执箸。
梁信浅浅笑道:“这手是怎么了?”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拿起筷子,夹着那块糖沁苦瓜送到她娇嫩的唇边。
越萧举着筷子,视线凛凛盯着苦瓜。
淡绿色的苦瓜靠近嫣红的唇,近一分便是冒犯,退一分是疏离。梁信的分寸把握得极好,就在三指处停住,若是越朝歌愿意赏脸,微微一低头便能把那块“满是心意”的苦瓜衔入口中。
越萧若无其事,神色淡淡,甚至特意收敛了精绝骨相带来的,天生的压迫感,显得疏离而置身事外。
越朝歌叼下苦瓜含入口中。
察觉到他的视线,他转过头来,一边嚼一边问道:“你也喜欢吃这糖沁苦瓜吗?”
梁信收回筷子,“这位是……”
越朝歌笑
道:“本宫从宫里抢回来的绝色小弟弟。”
越萧的心突然翻涌起来。
原来昨夜他挑面喂到她嘴边,她会从容接口,是因为向来如此,并非对他特殊。
越萧的面色沉冷两分。
偏偏梁信又重复了一边,温煦笑道:“小弟弟?”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心满意足,嘴角的笑意延展了不少,他放下筷子,向越朝歌道:“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昨日这位弟弟曾造访鄙店……”
越萧彻底沉冷下来。
他抬眼看向梁信,刺破他温润打量的目光,寒声打断道:“别乱认亲。”
梁信被他堵得一怔。
越朝歌噗嗤笑出声,纠正梁信道:“是小弟弟啦,不是弟弟。”
梁信看懂了她眼里的笑意,恍然大悟,告罪道:“是在下疏忽了,小……”
“弟弟”两个字还在喉间,一道白光闪过,银针猛然擦过梁信手背,斜插进他眼前的紫檀桌面里,入木三分。
梁信手背破皮见血,脸上笑意褪尽,又堆起来:“从昨日见面,革下对我敌意甚大,不知在下究竟何处冒犯了革下,还请革下明示。”
越朝歌也没料到越萧会有此动作,眸色端肃地望了过来:“你怎么回事?”
碧禾见状,忙上前把试毒的银针从桌面上摘出来放回盒中,收了起来。她心里对梁信歉疚万分,方才是她试完毒忘记收起银针,搁在椅子上,才造就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越萧眼底浮起碎冰,他神色冷峻,出口的话也淬尽寒意:“这个称呼,只有她能叫。”
两人一起喊他小弟弟,他总有种人家夫妻和乐的错觉。
梁信深深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交锋,刀光剑影暗藏其间,整个梢间顿时尴尬起来。
越朝歌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碧禾,你带阿信下去处理一下伤口。”
梁信临出殿前,看向越萧的目光仍旧不退半步。
他走之后,越朝歌看向越萧,笑容更明艳了几分。
她提肘撑在桌子上,侧头看他:“小弟弟,给本宫个理由。”
越萧眸光凉凉:“你心疼他吗?”
越朝歌不是傻子,他
这般行径,说了那样的话,她难免会有猜想。只是越萧素来性子沉着,疏于情爱,叫她难以确认。
她想验实猜想,于是慢条斯理地起身,曼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锁住他双眸。倾身,两人交颈,越朝歌凑到他耳边笑道:“小弟弟,你喜欢本宫?”
越萧彻底沉了眉眼。
置于膝上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阖上眼,长臂一捞,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细软的腰肢。天旋地转间,越朝歌已经被颀长的身段压在桌边。
她仰在桌面上,他抓起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附唇于耳,沉磁道:“调戏我很好玩吗?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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