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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萧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碧禾的声音,道:“启禀长公主殿下,陛下驾到。”
越朝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大声道:“皇兄且在外面等等!”
她转过身,看着越萧腰腹间堪堪止住血的伤口,掌心覆了上去。
越萧身子猛地一颤。他感受着疼痛之上那只冰凉柔软的手,艰涩道:“不要乱摸。”
越朝歌沾了一手血,道:“谁叫你伤在腰腹?”
她扬着手,踮起脚小声道:“本宫先出去。皇兄应该带了太医来,本宫会让太医来给你瞧伤。”
她退开两步,脏着手整理身上的衣裙,忽而想起脸上的泪痕未擦干净。她忙道:“你手干净,过来给本宫擦一下脸。”
越朝歌五官精致,眉眼风华可敌古今绝色,越萧盯着她祸国的脸,手指轻轻一颤。
他上前,捧起她娇小的脸,拇指指腹从顺着下眼睑抚过。
他的指腹有薄薄的趼,有些坚硬却并不粗粝。
两人靠得太近了,呼吸勾缠。
他的动作太过暧昧,以至于越朝歌的心漏跳了一拍,慌忙从他掌下逃脱:“本宫出去了。”
她走到暗室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跳,而后才推门出去。
越萧见她出门,目光移到角落里的匕首上。
他垂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走了过去,捡起匕首。
暗室是间刑室,角落有一缸清水。
越萧走过去,取水清洗匕首,而后走到多枝灯架旁,抬手烤了烤匕首。
他
垂下眉目,锐利的刀锋从身上划过。
一刀、一刀、一刀……
他太了解越蒿了。上一次越蒿来,只是警告和施压,这是他观念里“先礼后兵”的“礼”,这次若不做到血肉模糊,越蒿就会动“兵”。
郢陶府很好,很舒适。他暂时不想离开郢陶府,于是做到了越蒿会觉得满意的程度,弯下腰,把匕首放在越朝歌坐的交椅上,静静站着等太医到来。
太医本就是越蒿带来的专用御医,目的是为了查看越萧在郢陶府是不是真的受了刑。他进来之后,猛一看见鹤然而立的越萧,目光触及他身上淋漓的血,脚步加快了些。
越蒿没有和太医一起进去,他看见越朝歌满手血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充满了莫大的快慰。
他往里瞟了一眼,“暗渊在里头?”
越朝歌面色不虞,“皇兄这暗卫,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越蒿轻笑一声,“小朝歌受委屈了。他如何惹了我们小朝歌了?”
越朝歌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午后我邀他吃点心,他却拒而不见,甚至还出了府。”
越蒿斜看兰汀:“他去了哪?”
兰汀道:“去了……玉石商人梁信的玉器铺子。”
越朝歌听言凝眉。
她知道越萧出府,还以为又去奠那岳若柳,没想到去了阿信的铺子里。他去那里所为何事?
她心里疑惑。越蒿却很从容,他抬手挥了挥,让兰汀退下。
在他看来,越萧护着他脖子上的那块血玉,已经到了命都不要的地步,好容易在郢陶府有了片刻自由,自然是要去找间玉铺子重新修饬玉珏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越萧的那块血玉,眼下就在越朝歌手上。
两人共用晚膳。
太医草草帮越萧处理了伤口,赶忙回禀越蒿。
他附耳在越蒿耳边道:“脸上有掌痕,身上刀伤十七处,没有伤及要害。还有……还有左下腹用血画了只,乌龟。”
越蒿一听,扬眼看向越朝歌,嘴角笑意渐深。
他做这一切都不避着她,就是想向她传达自己的喜好——他就喜欢看越萧受苦。
越朝歌看着
他嘴角的笑意,忽然笑不出来。
她强扯出一抹笑容,转移话题道:“皇兄最近在忙什么呢?”
越蒿闻言搁下筷子,接过内侍递上来的桔皮茶水漱了口,道:“朕今日来,就是要跟你说此事。”
他抬手,内侍忙递了一叠折子到越朝歌身旁。
越朝歌狐疑地看着越蒿,取过折子翻看。
越蒿一面看她翻折子,一面解释道:“这是这两日内阁递上来的奏折,四名国公具本参了小朝歌,说朕的小朝歌当街行凶,伤了蠡县县令孟连营之子。小朝歌怎么看?”
越朝歌随意看了两本,便知道是昨日街上那三名登徒子惹出来的事。
她没兴趣再看下去,把奏折一扔,继续吃饭,道:“他们参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出去打个马球他们都能有话参我,这次便和往常一样,全凭皇兄做主吧。”
越蒿探头看她脸色:“小朝歌生气了?”
越朝歌道:“没有。”
越萧笑着说:“无妨,朕为小朝歌出这口气。依朕看,此事全因孟连营之子而起,不若,除了孟家如何?”
越朝歌心里咯噔一声。
她搁下筷子,笑道:“皇兄若是想要回暗渊,直说就好了,何苦拿孟家当借口?”
“你呀!”越蒿笑着摇摇头,“杀了孟家以后,暗渊仍归你!”
越朝歌撅唇:“那恐怕是不成了,我将将收拾了他,他没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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