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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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说要下雨，可天色也是昏暗的。</p>

天晴时海水湛蓝，风光极好。</p>

可遇到阴云天气，整片海域全是阴黑的，风里夹着水汽，空气里只透着股潮湿又咸腥的味道。</p>

整片海岸连人也没有。</p>

寇翊在海面上生活了十年都未能习惯这股子味道，耸了耸鼻子，提着垂天云一人往港口去。</p>

就在这间隙里，他听到不远处竟有人声。</p>

他甚至第一时间听清的不是对话的内容，而是那语气。</p>

粗鄙低陋，不堪一闻。</p>

紧接着有丝丝啜泣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轻细极了，其中含着无边的绝望，一听就是女子在哭泣。</p>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p>

要论血腥债，寇翊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就算他十恶不赦，他也有觉得恶心的东西。</p>

血不恶心，因为他得活命。</p>

可恃强凌弱恶心，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发泄自己的兽/欲就更是恶心。</p>

寇翊不喜欢多管闲事，可那时他的大拇指已经在刀柄圆环上摩擦了一圈又一圈，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p>

他还是移动了脚步，向着海岸边两块大礁石走了过去。</p>

两块礁石的夹缝处，有两男一女。</p>

那裤子掉在大腿根上的大汉他都认得，是帮派里的人——熊家兄弟。</p>

底下那女子他没有仔细看，只是余光瞟见她似乎还没有被扒光，但整个人都没了什么动静，可能受到惊吓晕厥过去了。</p>

噔——</p>

寇翊用刀鞘在礁石上敲了一下，熊家兄弟被惊得一颤，回身的时候险些将武器提了起来。</p>

看到身后站着寇翊，他们先是愣了愣，而后竟笑道：“寇爷也有兴趣？一起玩儿？”</p>

寇翊沉着脸，只说了一句：“滚。”</p>

熊家兄弟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熊瑞便说：“你不玩儿就滚蛋，管他妈什么闲事？喊你声爷是对你客气，真他妈当自己是个——”</p>

熊瑞气得牙痒痒，一只手去逮寇翊的刀，另一只手拎起了甩在一旁的狼牙棒，想去砸寇翊的腿。</p>

这熊老二个子低，身材壮，下盘极稳，攻击时也捡敌人的下盘去攻。</p>

他混了这么些年还不清楚什么叫实力差距，一门心思觉得自己能教训教训这二五八万的小王八蛋，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头会先被垂天云给削下来。</p>

寇翊也没张狂到在陆域杀人的地步，只是快速将刀身上移了几分，嘭地用刀背砸在了熊瑞的一边肩膀上。</p>

“嘶——”</p>

熊瑞尚在吃痛，就被寇翊一脚踹中后背，越过礁石直直飞了出去。</p>

落地之时听到咔吧一声，脖子简直要被磕断了。</p>

熊瑞的火气蹭地冒了三丈高，大喝着跳起来，还没拎好的裤子筒里扑簌簌掉下来许多沙土，狂怒着还要过去。</p>

多亏熊豫还有些理智，当即斥道：“住手！”</p>

熊豫从那夹缝中走了出来，道：“我们兄弟裤子都还没脱，这小娘子的衣服也还在身上，你瞧好了。”</p>

他一边说还一边抬手制止熊瑞，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着的怒气，“寇爷非得英雄救美也没问题，就当我们兄弟今日倒霉，让着寇爷你了。”</p>

说完，他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又一手扯下了那女子腰间挂着的玉坠，黑着脸便欲走。</p>

寇翊抬刀拦了人，面色比他更黑：“玉留下。”</p>

这三个字可是打在熊家兄弟的当口上了。</p>

小娘子搞到一半败了兴，说句粗俗的，他们的小兄弟都还硬着，现在就这么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美玉还不许他们捞了？</p>

今日航船本就是提前到了岸上，天鲲来接的船只还要许久才会到港。</p>

熊家兄弟就是寻着这没人的空干这不是人干的事，哪能容人这么搅和？</p>

熊豫相比于熊瑞来说稍微有点头脑，可也是个气性大过理性的，当即就要抬手去压寇翊的刀。两兄弟对视一眼，就跟寇翊杠上了。</p>

一场架从隐蔽的礁石处直打到了海岸边。</p>

寇翊不下死手，也不用刀，只管踹人，还次次都擦着人命根子的边儿踹。</p>

侮辱性极强！极强！</p>

熊家兄弟险些要气疯了。</p>

有提前过来的天鲲帮众老远就听到了动静，定睛一眼，就看熊家那两个暴脾气居然跟寇爷打起来了。</p>

他们急急忙忙上去拦架，就见寇翊连口气都不带喘的，将一块通体纯白的玉坠从熊豫的手中拽了过去，面无表情地随手塞进了腰带里。</p>

这一下，熊家兄弟的脸可算是丢大发了。</p>

帮众们莫论是秉着什么样的心思，都推着他们兄弟往港口去。后面又渐渐来了其余的帮众，寇翊不甚明显地往礁石旁一瞥，本想将玉还回去，可又不好叫旁人知道那里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p>

心下随意一思量，提刀便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