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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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粥，什么味道都没有，根本盖不过苦味。漆越只能把一碗全喝下去。</p>

吴小溪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把漆越又放了回去，摸了摸他的头：“小越乖啊，再睡一会。”</p>

漆越觉得自己像他儿子。</p>

大概半个小时，漆越盯着茅草铺的屋顶还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吴小溪又端着陶碗出现了。</p>

漆越：“！”这个味道他也熟！</p>

漆越闭紧嘴，不喝，坚决不喝。</p>

“小越……”</p>

漆越躺在床上怀疑人生，虽然他现在发烧浑身无力，但是他一个一米八的大汉，竟然没有斗过一个不到一米七的黑小子，简直是奇耻大辱。</p>

春天，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的杂草也是见风长。</p>

吴小溪即使再怎么担心漆越的身体，把药喂他喝了之后，还是要去地里。</p>

耽搁一天，地里的野草就能长的比庄稼还高。</p>

一家三口都下了地，吴小溪赶过去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干了不少了。见吴小溪来，刘芳就把手里的铁锄给了他，自己去耙草。</p>

吴小溪拿到锄头，埋头就开始干活。</p>

漆越好转的消息，他不敢提，这几天他们已经失望了太多次，已经再经不起了。</p>

外面阳光很好，还有阵阵鸟鸣，漆越躺在床上，一点一点挪到床边，趿上地上的草鞋，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p>

外面竹子围着的一个院子，南边一个正门，东西各一个侧门，院子里开了几块地，种的菜刚刚冒出一点头，角落里还散落着柴堆草垛之类的。</p>

漆越发昏的脑子分不出心思去想这些，就近找了一个木墩子，艰难的把它挪到墙边，一屁股坐上去，背靠着木墙，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p>

舒服……</p>

漆越闭上眼睛，手搭在肚子上慢慢地睡了过去。</p>

他做了一个梦。</p>

梦见自己走在一条乡间土路上，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可老是有声音在‘傻子，傻子’的叫着他。</p>

很诡异的一幕，但是梦里的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依旧在土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p>

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温润的阳光洒在水面上，微波闪闪，像天上的落下繁星。</p>

漆越觉得有点不对劲，都是梦里都是你见过的景象，可是这他从来没有见过，梦里的他仍然在往前走。</p>

河边都是散落的沙石，凹凸不平。</p>

然后他就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的摔倒在地，索性就不起来了，坐在地上抛石头玩。</p>

身边的石头扔到河岸上的各个角落，他笑得像个傻子。</p>

石头越扔越远，一块石头被他扔进了河里沉了下去，看不见了。</p>

漆越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刚刚石头飞出去的方向跑了过去。</p>

鞋子沾了水他没有反应，河水没过大腿，他依然在找那块消失的石头。</p>

河水冰凉刺骨，猝不及防下他喝了好几口，想站起来也站不起来，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p>

漆越开始挣扎，可是什么用都没有，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死了。</p>

“小越！小越！小越！”</p>

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漆越猛地一下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刚刚只是一场梦。</p>

他之前明明知道，只是后来忘了，溺水的感觉太真实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p>

漆越摸了摸额头，竟然出了一层汗，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吓的。</p>

但是经过这么一遭之后，他感觉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p>

吵醒他的老妇人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朝他跑过来，一把抱着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p>

语气焦急：“小越，你怎么了？啊？不要吓娘啊。”</p>

漆越看着她，仔细回想：嗯，不认识。</p>

刘芳瞬间将漆越全身摸了个遍，还帮他擦掉了额头上的汗，嘴里念叨着：“小溪怎么照顾你的，啊？让你一个人坐在这。出事儿了可怎么办啊？娘的心肝儿呀！”</p>

刘芳把漆越扶了起来：“小越，来，娘扶你回屋躺着啊，小心脚下，来，小心点。”动作十分的小心，就像他是一个易碎玻璃娃娃。</p>

站起来漆越发现他比这个自称他老娘的妇人高很多。</p>

这么看来早上的那个黑小子，应该生不出他这么大的儿子。</p>

刘芳把漆越搀扶到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小越乖啊，我去叫小溪回来给你擦擦身子，你在这乖乖的啊。”说完也不等漆越回答，急急地跑了出去。</p>

漆越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头很晕但是他刚刚做了个噩梦，现在还太不敢睡。</p>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p>

黑小子喘着气出现在门口，脚上还沾着地里的泥土。原来他就是小溪。</p>

“小越，”吴小溪走到床边：“你还好吗？”</p>

漆越转过头看着他，打湿成缕的头发从眼前扫过，漆越眨了眨眼睛，头晕。</p>

吴小溪的眼睛里滑过心疼：“我这就去烧水给你擦汗。”</p>

漆越无奈的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把他当小孩哄，真的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