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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呆在这里一辈子。
龙一运气凝神,鼓舞全身灵气,冲入那碧葫芦里。虽然知道这是养剑芦,更是在那一夜被文鬼杨万州悉心教导,可毕竟他从来不曾试用过。
他伸手入怀,摸出那块羊脂玉,又在中指上挤出一滴血滴在其上,然后把羊脂玉牌贴在眉间。
突然间,一股深奥、艰涩、难于言表的情绪涌上心头。似乎像迟暮的老人回顾一生,又像是命悬一线之际,猛然顿悟。
一阵古老而无法出口的法诀映在头脑中,如洪钟大吕般嗡鸣不绝。
一刹那,龙一眼前滑过无数个画面。
一位少年访尽群山,终于寻得一紫色葫芦,每日带在身边,细细揣摩。
寒来暑往,少年变成了白须白发的老翁,可那紫葫芦依旧如顽石般毫无变化。
一个个落日下,老人日渐憔悴,眼看着某一日就将驾鹤西去。
忽有一日,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老人坐于山巅,双目圆睁,似有无穷遗憾。
那紫葫芦放于身边皑皑白雪之上,尤为显眼。
老人长叹一声,微闭双眼,拿起手里的葫芦端详良久,然后摇摇头,猛地扔了出去。
那紫葫芦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白茫茫的原野里。
他站起身,准备下山之际,突然间远处雪原上紫光大盛,仿佛有异物出世。
老人精神一振,抬起昏黄的眼眸,几个起落间已来到紫光绽放之处。
等他蹲下腰,看到那个被丢弃了的葫芦时,突然间就笑了。
一张满布风霜的脸犹如古树脱掉老裂的树皮,瞬间萌发出无数个枝桠。
再一细看,这才发现,刚才的一扔,恰好把紫葫芦扔在了一块遗落此地的陨铁之上。
那陨铁不过拇指大小,却如同一粒种子放进肥沃湿润的田里,遇风萌发。
不过,这一次生出的不是春芽,而是一柄剑。
老人喜不自禁,竟然抱着紫葫芦痛哭失声。
可岁月无情,在他看到希望的最后一刻,那一棵老树轰然倒塌。
老人还是去了,可这个古老的法门却流传下来。
冬去春来,万物
复苏。从此昆山之巅多了一座道观,有了一茬茬少年,一个个剑芦,一把把飞剑。
……
龙一脑中的一瞬很短,短的在胖鱼眼里也,不过是龙一额头顶起羊脂玉后瞬间的一怔。
这一瞬也很长,长的在龙一心中似乎已过去无数个轮回。
……
等龙一再次扬头,心中已是了然。
虽然师父送给他的养剑心诀并不能撼动碧葫芦丝毫。但这一瞬之后,他再也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愣头青,而仿佛是一个历经百年的老剑客。
他微微一笑,让嘴角翘起一个舒适的弧度。
胖鱼不知何故,跳上龙一肩头贴耳低语。
“一哥可有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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