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O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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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吵到你了？”</p>

“没有。”林浔道：“我自己醒的，然后就……找不到你了。”</p>

“抱歉。”东君关了屏幕，朝他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p>

林浔：“你不继续了么？”</p>

就那样把人家挂掉了？</p>

“没事。”东君道：“是人工智能。”</p>

林浔：“……哦。”</p>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林浔问。</p>

“嗯。”东君道：“明天要出门。”</p>

林浔跟着他往外走，然后就看见东君低下了头。</p>

“我刚醒，”他看着自己踩在地板上的脚，“有点失智。”</p>

东君淡淡看了他一眼，把人抱起来，塞进了床上。</p>

林浔抱着枕头往旁边缓缓蠕动，给东君留出一个位置。</p>

东君拨弄着他额前略微凌乱的头发：“怎么醒了？”</p>

“突然觉得你不在。”林浔揉了揉眼睛：“就醒了。”</p>

东君笑了一声，俯身抱住他：“继续睡？”</p>

林浔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你已经把我弄醒了，我暂时不困了。”</p>

“嗯？”东君道：“那你想做什么？”</p>

林浔观察了一下东君的姿势——这人靠在床的靠背上，姿势略微慵懒。</p>

他爬了起来，翻了个身，居高临下面对着东君：“我有点东西想问你。”</p>

他是有点不清醒。</p>

但他的不清醒，也比正常人的不清醒要清醒一点。</p>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刚才做的那个梦则更加奇怪，信息量还很巨大，他的智商没问题，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察觉到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p>

更何况最近他家东君对他的态度太过放任，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质问一下。</p>

果然就看见东君笑意淡淡：“问。”</p>

林浔也没和他客气，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到东君的微博。</p>

东君迄今为止也只发了两条微博。</p>

第二条是和林浔有关的，这个没事。第一条则是林浔一直如鲠在喉的东西。</p>

“Lo问我为什么看星星。</p>

我觉得银河和代码是同一种东西，这也是一种回答。”</p>

林浔把这个界面杵到东君眼前，并且出声。</p>

“Lo是谁？”</p>

东君握住他手腕，按下。</p>

东君看着他，眼里似有一点促狭的笑意：“你是不是想问很久了？”</p>

林浔：“。”</p>

林浔：“现在是我在问你。”</p>

东君把手机拿开，抓着他的手，浓睫微垂，神情似乎非常无辜，回答：“一个朋友。”</p>

林浔对美色的抵抗力近乎于无，一看东君这个样子，瞬间觉得自己误入了都市狗血剧现场，他扮演一个无理取闹的现男友，正在追问前男友。</p>

但他不会打住。</p>

他继续问：“很多年前就认识的朋友吗？”</p>

“嗯。”东君道：“以前一起成立银河的朋友里的一个。”</p>

林浔想了想，又道：“那……我应该听过他的名字？”</p>

东君却摇了摇头。</p>

林浔略微疑惑。</p>

下一刻东君却从靠背上起身，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拽了下来，抱住。</p>

这个姿势让林浔感到自己失去了主动权，他正要挣扎，却听东君在他耳旁道：“他已经去世了。”</p>

林浔愣了愣。</p>

他声音有点涩：“……对不起。”</p>

“没关系。”东君道：“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我没有对你提过。”</p>

“这样啊。”林浔道。</p>

他嘴上说着“这样啊”，心里却已经闪过无数可能。</p>

——什么“Lo车祸去世东君立誓研究自动驾驶系统”之类的三流小说剧情。虽然心知不该这样不尊敬死者，但架不住他是个天赋异禀的柠檬。</p>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是生病了吗？”</p>

“不是。”东君渐渐抱紧了他：“自杀。”</p>

一时之间，林浔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支起身子来，看东君的神色。</p>

月色下，很安静的一张脸，眼睫微垂。</p>

还未等他出声，却听东君先道：“我母亲也是自杀。”</p>

林浔便没说话，静静听他。</p>

“那天她对我很好，对东忱也很好。”他轻声道：“她给东忱打电话，声音很温柔，让他早点回来。”</p>

“然后……她说回房间睡觉。”东君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后来，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p>

林浔低声道：“对不起。”</p>

东君笑了一下，林浔觉得他安静的神色里有一丝隐约的疯狂。</p>

却听东君轻声问道：“你也会自杀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