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复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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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望。</p>

指针一言不发。</p>

林浔感到羞愧。</p>

夜不归宿被查岗,竟然还是被一只猫查岗,林浔又感到奇妙。</p>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怀疑小骗子的智商。</p>

他走到电视柜旁,伸手把指针抱起来：“怎么不睡？”</p>

指针没理他,但还是顺着林浔的动作蜷进了他怀里。</p>

林浔挠它的耳朵：“你在等我？”</p>

指针敷衍踩了他两下。</p>

这猫肯定是生气了。</p>

林浔：“下次出门带你。”</p>

话一出口,他又想起东君的行程来。</p>

他把指针举起来：“不能带了，你要走了。”</p>

指针：“喵。”</p>

林浔洗漱完，换好睡衣,把指针抱在身前。</p>

指针体型不大，小小一团，又暖又软，雪白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p>

虽然只养了不到十天,但林浔已经很喜欢它了。</p>

可惜它并不是自己的猫，还是不能一直养着。</p>

正想着,指针舔了舔他的手指。</p>

林浔就笑。</p>

指针抬脸看他笑。</p>

林浔去捂指针的眼睛：“你怎么这么像人。”</p>

指针挠他。</p>

说是挠,其实根本没有亮出指甲，只是用肉垫推。</p>

林浔就这么跟它玩了好大一会儿才睡——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p>

他又做梦了。</p>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次梦见的是指针。</p>

……或许是指针吧。</p>

还有指针他主人东君。</p>

或许是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暑假。他和东君走在老城区树木葱郁的路上,夏天的清晨，蝉鸣刚刚开始,路边草丛的叶尖上还挂着露珠。</p>

那一年是区块链技术被炒得火热的一年。他们在说一个话题,谈论它和比特币到底是不是一场泡沫——有一点小分歧,不过最后还是达成了共识,继而开始讨论某个加密算法，接着又由量子密码提到测不准原理。</p>

“对一个粒子位置测量最准确的时候，也是对速度测量最不准确的时候，因为它被扰动了，”他转过身去倒走，面对着东君，看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觉得和你认识的时间越久，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义就越模糊。”</p>

对面的东君没有戴眼镜，他眉眼精致又冷淡，像件奢侈品，但眼里的神情很温柔。</p>

“因为它在叠加态，”东君道：“你可以不去观测。”</p>

“你承认自己是一只既死又活的猫，”林浔抓住了他的把柄，愈笑愈得意：“相当于你承认喜欢我又不喜欢我，你好烦。”</p>

正在喋喋不休，他脚下忽然踩到了一颗石子，身形猛地晃了一下。</p>

几乎是同时，东君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这边一带，帮他稳住。</p>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相闻。</p>

雪白的衬衫，清清冷冷的气息，朝阳的光辉从葱郁的树叶间透出来，他眯了眯眼睛。</p>

然后就听东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是薛定谔的猫。”</p>

林浔：“但我听到了猫叫。”</p>

东君：“我也听到了。”</p>

林浔转向一旁的绿化带，拉着东君过去。</p>

灌木的深处有一团白影，他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弄出来。</p>

一只雪白的奶猫，只有巴掌那么大，身上有一些树叶的碎屑，眼睛的蓝膜还没有退下去，迷茫地望着他们两个，叫声奶声奶气，但又非常虚弱。</p>

林浔：“它必然要被我养。”</p>

话音落下，闹钟声响，他醒了。</p>

早上八点，日光从窗外山楂树的缝隙里透出来，和梦里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p>

他坐起来，把脸埋在被子里，心跳些许加快，有微微的窒息感。</p>

为什么又梦见了东君？</p>

而且……又是暧昧不清的梦。</p>

梦里他简直像一只洋洋得意的鸭子，喋喋不休地抖机灵和卖弄学识，至少那种话换成现在的他，绝对说不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