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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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了！”

“多来几个「天界」吧！”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

罗杰和昆汀一道回他的房间取了准备好的道具和物质。

而后连夜离开了火种工厂。

直上钢龙山！

一路上。

昆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很多。

他那激动的语调非常真实地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其中被他提到最多的。

就是如何击杀钢龙的计划。

罗杰认真聆听。

昆汀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一会儿上山之后。

他会打开一条暗道带领罗杰潜入地下城。

在龙化药剂的作用下。

附近的半龙人巡查兵不会意识到他们的潜入。

而由于崇山兵营的沦陷。

昆汀几乎有九成的把握能在毫不开战的情况下将罗杰带到半龙人巢穴的最深处——

……

黑暗废墟。

……

那里。

就是古代钢龙的栖身之所。

钢龙的性情非常暴戾厌世。

尽管钢龙山上的生灵都是他的后裔。

但他对半龙人的讨厌不逊于对其他生命的憎恶。

只是碍于血缘关系才命令他们看守此地。

因此。

在废墟深处。

他们基本碰不到成群结队的半龙人。

这就给他们的讨伐创造了最完美的条件。

而从讨伐对象本身来看。

曾经拥有不朽之力的古代钢龙眼下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巅峰状态。

他曾遭遇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创伤。

事后钢龙的身躯彻底崩溃。

只留下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

以及一大片金属垃圾堆积成的海洋。

钢龙的意志寄存在一枚特殊的火种之中。

通过操控火种的力量。

他不断地改造自己晋升的——

那颗金属化程度极高的脑袋。

谁也不知道钢龙究竟把自己的脑袋变成了啥样。

这也是本次讨伐之中唯一的悬念。

按照昆汀的说法。

钢龙并不难对付。

只要能扛得住龙威、顶得住机械风暴、杀掉了他召唤出来的机械小怪就行了。

其讨伐难点在于钢龙的韧性！

昆汀告诉罗杰。

想要一鼓作气杀死古代钢龙是非常困难的。

他们需要在同一时间干掉钢龙的头部以及那枚特殊的火种才行。

但凡有一方失败了。

钢龙的意志便会附着在另一边重获新生。

甚至还可能变得更加强大！

……

“我没法一心二用，所以才需要一个帮手。”

昆汀真诚地说道

“诀窍就在于同时下手，你我得约好一个口号——譬如‘，，’这样的？”

“总之能同时下手就行。”

罗杰点了点头。

这一路上他的话很少。

一方面是在听昆汀思考。

一方面却是在审视自己是否在某方面出现了不足。

后者尤其重要。

特别是当他上了钢龙山以后。

他总感觉事情未必会像昆汀说的那样简单。

可溯本归源。

他也没有能发觉到昆汀哪里有问题。

“难道是奥尔默多？”

罗杰暗暗揣测。

他这一分心。

昆汀自然是察觉到了。

这小子也真不拿罗杰当外人。

立刻就不乐意地朝着罗杰发起了撞击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罗杰沉默。

昆汀大为不满

“就算你是除魔者，这样三心两意恐怕也没办法配合我吧？”

“还是说……”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罗杰打了哈哈。

试图蒙混过关。

可昆汀依旧不依不挠

“别那么小气嘛，我也就利用过你一次！”

“而且那也是逼不得已！”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这世上能害到你的人不多了……”

罗杰看了他一眼

“确实如此。”

“但这里面应该不包括你。”

昆汀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罗杰心里好笑。

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转移起了话题

“既然你对黑晶世界了如指掌，那应该对星空神族也有一定的了解吧？”

“你觉得这些回归的神祇如何？”

“天神族呢？”

罗杰试图从昆汀对天神族以及星空神族的看法中提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昆汀的反应没有太超出罗杰的预料。

他耸了耸肩道

“天神族和星空神族？”

“一群快要疯了的家伙和一群已经疯了的家伙。”

“要我说，他们之间也没太大的区别。”

罗杰摇头说

“我和天神族的人打过交道。”

“她看上去完全不像疯子。”

昆汀失笑道

“所以说是快疯了。”

“时间未到而已。”

他似乎不愿意在这方面谈论过多。

可罗杰却敏锐地嗅到了重要信息的味道。

于是他继续引导道

“可他们似乎想要拯救世界。”

听到这话。

昆汀脸上的笑容全无。

他一边走。

一边冷漠地看着罗杰道

“拯救世界？”

“那么这些试图拯救世界的人，有没有想过世界希不希望他们来拯救呢？”

罗杰闻言一愣。

昆汀不屑地说道

“譬如令九大星球包括天神们都闻之色变的畸变物质。”

“所有人都想将九大星球从畸变物质的入侵中拯救出来，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畸变物质就是九大星球的意志呼唤而来的呢？”

“说不定畸变物质之余九大星球，就好像一名龙精虎猛的大汉之余一位如饥似渴的女子……”

“那你们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在坏了九大星球的好事？”

“当然。”

“这只是一种比较夸张的比喻。”

他干笑了几下。

又不说话了。

罗杰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问道

“这就是你放弃仙宫计划的理由？”

昆汀摇了摇头

“与这无关。”

“我离开仙宫纯粹是因为受够了那群蠢人的死板和无知。”

“当然，放弃收容计划也有一部分因素是为了报复那群蠢人。”

说到这里。

他有点奇怪地看了罗杰一眼

“按理说我没有执行计划你应该感谢我。”

“你是知道计划内容的吧——将现世收容为历史，而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现世’……”

“这对你们这些现世的强者来说是最糟糕的消息了！”

罗杰赶忙问道

“现世被收容成历史之后，会发生什么？”

昆汀不假思索地道

……

“逐步虚无化。

不属于现世的历史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虚无。

历史世界缺乏本源的支撑。

就会逐渐迈向干涸的尽头。

事实上。

很多历史世界往往还没走到干涸。

就会自行毁灭。

其原因就是被新的‘现世’占据了前行的轨道……

这里面的门道说起来非常复杂。

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

你只需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强者。

一旦当你所属的世界虚无化之后。

你的力量上限也会被锁死。

除非。

你能在这之前成为天神！”

……

罗杰心头一凛。

暗暗记下了这些珍贵的知识。

虽说他还没办法甄别其真假。

但都记下来总归没有错。

于是接下来。

罗杰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昆汀聊历史和现世的问题。

一开始昆汀回答的还算直爽。

让罗杰捞到了不少冷门知识。

后来许是发现了罗杰的刻意。

这家伙开始支支吾吾。

就算回答。

也是含糊其辞。

罗杰见状也不勉强。

反正还有时间。

他就不信不能从昆汀口中掏出更多的有用知识！

……

小时后。

钢龙山地下巢穴深处。

途径一个又陡又急的下坡。

展现在罗杰面前的地形风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干燥暗沉的红土壤。

变成了充斥着电线、油漆、铁锈的垃圾场！

他瞥了眼数据栏。

……

「提示你抵达了黑暗废墟（古代钢龙栖息地）」

……

「警告你正在靠近古代钢龙的献祭场所！」

……

废墟一角。

罗杰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远处的怪异祭坛上。

昆汀正在轻车熟路地操作着。

这家伙确实没有撒谎。

他对这片黑暗废墟的熟悉程度堪比自家的后花园。

二人一路摸索进来。

除了耗费必要的脚程之外。

竟然没有惊动到一头半龙人强盗！

这其中固然是龙化药剂起到了功不可没的效果。

可昆汀选择的捷径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眼下。

他正在按照既定的计划。

以祭祀的名义唤醒正在沉睡的古代钢龙。

按照昆汀的说法。

二人如今身上都有龙裔的气息。

冒充钢龙祭祀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在大多数时间里。

古代钢龙都处于高度沉睡状态。

简单的祭祀仪式只能唤醒其浅层意识。

通过这种手段既可以确定钢龙火种、头颅的方位。

又能小小地削弱一下即将盛怒苏醒而来的古代钢龙。

何乐而不为？

……

“别出声。”

“你只需要替我望风就行了。”

“记住你的职责。”

“干掉钢龙的脑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远远地。

飘来昆汀的叮咛声。

罗杰看了一眼昆汀忙碌的背影。

忽然间。

他整个身躯突然往后方撤去！

……

「秘术轻盈之风」！

……

“你干嘛？”

祭坛上的昆汀显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

他惊怒交加地回头瞪着罗杰

“别乱动！”

“可别提前吵醒了钢龙！”

可谁知道听到这话。

罗杰奔跑地更快了！

他在钢铁废墟上告诉飞奔。

不一会儿。

他就回到了地下城和黑暗废墟接壤的地方。

当下。

罗杰顾不得那么多。

一鼓作气向上逃去。

可下一秒。

一层厚实无比的钢板突兀地从旁边的底层里刺了出来！

轰！

一道巨大的钢门将返回之路彻底锁死。

整个黑暗废墟上都飘荡起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罗杰面无表情地回头。

昆汀就站在他格左右的地方。

此刻。

他的表情变得有了少许的阴沉

“怎么发现的？”

昆汀似乎不打算继续伪装了。

罗杰哼了一声

“这种地方有望风的必要吗？”

昆汀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我还是太着急了。”

罗杰摇了摇头

“你已经很成功了。”

昆汀闻言真诚一笑

“确实如此。”

“谁叫我拥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天赋呢？”

“至少你现在才发现……”

“已经太迟了！”

轰隆隆！

大地震颤。

黑风四起。

无数废铁自不远处的小山上滑落下来。

一点猩红色的光点从小变大。

最终化为了一轮红月般可怖的存在！

而红月之上。

是一个只有眼眶的钢铁龙头！

罗杰深吸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数据栏。

……

「记录你察觉到了昆汀的‘唬骗’！」

……

「你感知到了昆汀的专长万物亲和」

……

「万物亲和你总会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真诚感。

你的唬骗等级越高。

亲和力越强。

……

备注本专长检定可无视感知权柄」

……

「警告祭祀仪式已完成！古代钢龙即将苏醒！」

……

“所以……”

“仙宫并没有黑晶世界的知识。”

“你对此地了如指掌，是因为你和钢龙是一伙儿的！”

罗杰冷冷地看着昆汀。

要说心里不恨得牙痒痒的那是骗人的。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

能唬骗罗杰的人是少之又少。

可眼前这个家伙。

就骗了罗杰——

足足两次！

习惯于依靠感知来判断谎言的他直到昆汀说出「放风」这种自相矛盾的言辞才意识到了不妥。

可现在看来。

似乎有些晚了。

古代钢龙正在复苏。

昆汀的仪式也已然完成。

罗杰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安。

可他没有露怯。

反而质问起了昆汀！

……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昆汀笑嘻嘻地看着罗杰

“什么一伙儿的。”

“我只是把你当成祭品献给钢龙大人了而已。”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我只是想用你的性命来换取一次通往上层空间的密道而已。”

说话间。

一扇半开合的大门于祭坛之上徐徐展开。

由于距离的缘故。

昆汀比罗杰更接近那扇大门！

当下。

他二话不说。

撒开腿就冲着祭坛方向跑去。

不多时。

昆汀就顺利地抵达了大门边缘。

“希望您能尽到一份祭品应有的义务，罗杰先生。”

他转过身去。

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那么。”

“我走……嗯？”

伴随着这一声惊诧的声响。

昆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讶。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

那扇半开合的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布娃娃一般的女孩跳了出来。

她有一双漆黑色的眸子。

扑闪扑闪的。

煞是可爱。

……

“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祭品。”

“在哪儿呢？”

女孩笑嘻嘻地看着昆汀问道。

在她背后。

一行行星空神族士兵默不作声地鱼贯而出。

气氛。

逐渐变得杀机四伏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