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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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玉知他之意，只是她也确实帮不上太多的忙，便顺着他的话离开了。山间植物繁盛，这里又久无人至，到处都是蘑菇野菜野果，摘了许多回来。</p>

见旁人都在忙，又想着时间已晚，便洗洗切切，开始做饭。</p>

跟着赵嬷嬷学了这么久的药膳，做出来的饭菜到也不会难以入口。</p>

不想众人吃了，竟是十分惊艳。后说起才知，之前的饭菜都是大师兄准备，大师兄的做别的都十分不错，唯一不足就是做饭了。且都是素食，少油淡盐，更讲究手艺。若是手艺不到，那做出来的，又苦又涩。</p>

“没想到，野菜也能做出如此美味。”大师兄感慨：“师妹，回头做饭，容我在边上学一学。”</p>

这自然没问题。却又好奇，“师兄以前怎么没想要学一学？”</p>

这个陆晋知道：“师兄一直跟着师傅苦修，若是学，只怕也是跟着山下农妇学。农家的妇人做这些，哪里会讲究那么许多？”</p>

莹玉好奇：“这一次，师兄也是跟着师傅第一次出山吗？”</p>

大师兄点头。</p>

莹玉无语的看向青城道长，大师兄也许是真不知道素菜也可以做的很好吃，可他老人家经常在外行走，常是一些贵族家的座上宾，他定然是知道的，可竟从未提起过。</p>

难怪陆晋上一次来了几天，三观都毁了。</p>

青城道长一副理所当然的道：“人生百味，苦涩亦是其中二味，这也是修行。”</p>

陆晋轻道：“难怪以前您都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只吃些野果。又时不时下山，想来是去吃好吃的去了。”</p>

青城道长呵了一声：“我老人家什么岁数？这样的修行阶段早已经过，自然不必如你们一般。”</p>

莹玉无语，到是难得的庆幸，自己一直未能拜师，不必经这样的修行。</p>

虽没再拜师，但因为莹玉一直修炼的还是玄一门的功法，因此饭后，青城道长还是指点了她一番。待到第二日，便催促她跟陆晋下山。</p>

用他老人家的话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莫要打扰他们清修。</p>

唯一舍不得他们的就是大师兄了，本还想跟小师妹学一学做素菜的，谁想就只看了一回。还是陆晋指点他：“边上就是护国寺，那里的素斋闻名京城，便是宫里的御厨手艺都比不上。大师兄若是想学素斋，去那里才能学到最好的。”</p>

两人出了山，回到山下林家别院。与李嬷嬷一行人汇合，又一路赶回城里。</p>

到家里，天色已晚饭。陆晋只拜见了林如海，便急急离去。</p>

莹玉吃了晚饭，便早早休息了。爬山不累，可坐车赶路却累人的很。到第二日，才有功夫跟家里人说起玄一门的事，直听得几人目瞪口呆。</p>

“这位青城道长，好生潇洒。”</p>

“可需要派人过去帮忙修葺一番？”</p>

莹玉忙拒绝：“不必。那里着实太偏，寻常人去不到的地方。”</p>

她们这才作罢。</p>

至于没拜成师的事，她们到没什么想法，反正要嫁给陆世子，他的师傅，自然也就是她的师傅的。拜不拜师，都是一样的。</p>

到是林如海想的多些，还有些遗憾。“当初青城道长初见你时，便想收你为弟子，是为父不舍你离家，替你拒了。没想到……”</p>

莹玉怕他多想，便道：“青城道长说我的缘份在别处。能做我师傅的，必然也不是普通人。如今我已学了青城道长的本事手段，倘或能再拜师，学了其他本事，到是好事了。”</p>

“我儿能如此想，便是大善。”</p>

至此，此事才算揭了过去。</p>

转眼进了四月，天一日热过一日。</p>

这一天，陆晋又让人送了一些海里的东西过来。与之前多是海鱼不同，这一次却是各种蟹虾贝类。这是莹玉之前特意提到的，这些东西更容易养活，且吃起来又另有一翻滋味。</p>

只是这里的人，嫌它肉少壳硬，抓起来又不方便，又容易受伤，因此并不多稀罕它们。甚至有些地方，认定它们都是不能上贵人桌的。</p>

莹玉喜欢，陆晋自然就让人弄了来。</p>

送东西的人还说了：“这些东西还有不少，只想着姑娘一次吃不了多少，这东西养在家里也不方便。因此便都放在咱们那里先养着，隔三岔五的给姑娘送些过来。”</p>

这想的是再周道不过的了。</p>

“替我谢过你们世子。”</p>

又给了许多赏钱，才把人打发走。</p>

谁想到了第二日，贾琮突然上门。其时，林如海还在衙门里未回，如今贾琮已经大了，莹玉和黛玉不方便见他，最后只惜春去见他。见过人回来，便是气呼呼的模样。</p>

黛玉莹玉好奇：“这是怎么了？贾琮可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p>

惜春气道：“他哪里敢？且好歹是读过书的，又哪里做出那样的事来。还不是大老爷。还以为他好了，谁知还是这般不靠谱。”</p>

这就出奇了。</p>

“怎么回事？”</p>

惜春这才道：“最近京里一些人家里弄到了一些海鲜，我猜着，大概就是陆世子弄来的那些 。这东西在京中难得，有钱都买不到。将军府如今怕是连知道这事都难，大老爷也不知听了谁的话，说这些海鲜是陆世子弄来的。他老人家又被灌了酒，几句话一激，便应承了许多话出去。应了人家，要替人家弄海鲜去。酒醒了到是后悔了，偏又不想丢脸，这不才打发琮儿来……”</p>

莹玉便笑：“这有什么。贾大老爷是姐姐的亲娘舅，只是想要些咱们有的东西，别说他都打发琮儿亲自来提，便是不提，作为小辈，也该主动送去的。”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到是我们失礼了。”</p>

黛玉拉着她的手：“妹妹快别这么说。那些海鲜又不是咱们林家弄来的，陆世子虽对咱们府上大方，可看的是妹妹的面子。我常拿了这些孝敬义母，已是偏了你的，又怎能再往大舅老爷那里送。”</p>

莹玉笑道：“亲娘舅比什么都亲。”又道：“姐姐不若派人去一趟，一来跟舅老爷请安，二来将海鲜送去。”又道：“我听师兄的意思，以后会经常人海边往京里运，用不了多久，也就不稀奇了。”</p>

惜春却还有些气不顺：“叫我说，就不该往那边送。”</p>

莹玉没再多说，那是黛玉的亲舅舅。之前没想到这些，一来跟那边关系本就不彼样，黛玉这个亲外甥跟这个亲舅舅也没见过几回。再一个，那府里没女眷出来交际。迎春回来这些天，两府还走动，迎春一走，跟那边就又不走动了。因此，没事谁想得起他们？</p>

如果不是贾琮专门跑这一趟，还真就惦记不到他们。</p>

可人家亲自上门了，话都挑开了，要是再当没这回事。那黛玉就被人戳脊梁骨了，所以，事还得办。</p>

莹玉直接给陆晋写信，让人送去。然后拉了两车海鲜回来，又让黛玉派了个机灵会说话的跟车去了贾家。</p>

等到人回来，愣是带了五车的回礼，看得三人又一阵无奈。</p>

“大老爷这事办的。”惜春这会儿也顾不上气了，直接是哭笑不得。</p>

黛玉捂嘴直乐：“怕是大舅老爷也知道自己办了糊涂事，见着咱们送过去的东西，心里不自在。所以才会回了这么些回礼。”</p>

“哟，大舅老爷这次可是要破财了，这一匣子扇子，我记得以前听谁说过，是大老爷的宝贝呢。”</p>

“该，让他下次再喝酒，再胡乱应承人。”惜春扑哧也乐了。</p>

几人将这几车回礼分一分，三人各得了一份，剩下的一分为二，林如海得了一些，剩下的又加了一些，让人送去温侯府去。东西是陆晋的，总不能她们舅老爷吃了海鲜，她们得了好处，偏他什么都没有。</p>

不说林家这边，只说贾家这里。</p>

如今的贾家跟挂着荣国府牌子那会儿，自然是完全不能比的。兼之贾赦做事实在没什么章法，让很多人都不再愿意跟他来往。但贾家先是出了一个贾琏，虽然他还没做出什么成绩，但比之很多人家的子站，已经算是出息的了。兼之之前迎春的夫婿也考中进士。贾家又还有将军的勋爵……因此，最近这段时间，一些过去的朋友又找上贾赦了。</p>

贾赦也不是真糊涂，这些事情他看得门清。</p>

可这人一喝多了，就容易出事。之前被人灌的醉死，糊里糊涂的就应了一堆话出去。酒醒之后，他便后悔了。那些海鲜怎么来的，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p>

陆世子是谁？别说现在的贾家，就是以前的贾家，想要攀上人家都难。可应承出去的话，也不能当屁给放了。</p>

且他也想了，这些人这般作为，肯定不单只是为了一口吃的，为的是什么，打量他不知道？不过，他也有意做点什么。因此，这才让贾琮去了林家。</p>

当林家把两车海鲜送过来，他心一下子就踏实了。</p>

为什么呢？</p>

京中勋贵遍地，一个将军府，根本扛不住什么事。但他儿子女婿都还有些本事，虽然比其他勋贵还不如，但这也让儿孙的起点比别人高出许多。还有林家这个姻亲，两家关系本该极近，但明面上，两家当家人却少有联系。</p>

以前，林如海不想掺和贾家这滩混水，贾赦还想着林如海替他照应子孙，他也有意远着。如今事过境迁，借这事再牵起来，到也没人说什么。</p>

反正他贾赦不要脸惯了，为了口吃的，为了强撑面子，他去打回秋风又如何？</p>

他贾赦废物没本事，可他姻亲还愿意照顾着。</p>

贾赦这边心安了，可贾政那里心却浮动了起来。</p>

很简单的道理，不患寡而幻不均。同样是舅舅，大舅舅家有了，二舅舅家没有，那二舅舅家怎么想？贾政如今日子很难过，嫡出的两个儿子全没了，最得他看中的女儿也没了，剩下两个庶出的，儿子半点不是读书的料，女儿进了宫，别说见面，根本联系不上。虽然已经成了贵人，还有了公主，可对家里半分照顾也没有。</p>

向来自认为自己比贾赦这个大哥更有本事，也更有出息的贾二老他一心想要崛起，想要超过那个废物的大哥。</p>

可现在，他大哥还是将军府的一等将军。而他呢？什么也不是。</p>

本来他都死了，整日里闷在家里，只管闷头读书，一心研究学问。得闲了，教导下孙子，跟小妾喝个酒。虽然经济越发简薄，但日子也还过得下去。结果一听说林家给贾赦送了那么多海鲜，他这心就开始疯狂跳动起来。</p>

若是林家愿意伸手拉拔他一下，那他必可官复原职。若是林家甚至温侯府愿意帮衬一下宫里的探春，说不定探春还能更进一步。又想着贾环读书是没指望了，可于经营上到有几分本事。温侯世子到底是世家子弟，做生意这样的事情，万万不可能亲自经营的。若是能将环儿带在身边，到也算是个出路。再有孙子兰儿在读书上到有几分天赋，若是能拜林如海为师，将来必定能高中。</p>

一时间，贾政想了许多，更想到，若是他所想皆能成……一时间，心里越发火热。当即便写了帖子，一封让人送去林家，一封让人送去温侯府。</p>

林家一收到贾政的帖子，都有些懵。</p>

黛玉和惜春想了想，便猜：“难道因为给大舅舅送了礼，没给他们府上送，所以才专门下了帖子来？”论起来，这确实是她们疏忽了。只是吧，她们虽然跟大房也不亲近，可好歹也有来有往。跟贾政那一房，却是从分家后，就再没往来了。尤其是贾元春算计黛玉一事之后，没把他们当仇人，已是林家大度了。还想送吃送喝去孝敬？做梦比较快。</p>

莹玉知道的更多一些，心道，只怕是贾政的“野心”又开始死灰复燃了。这位本事不大，心却比天高。且极爱钻营，偏偏走的那些路子，都让人一言难尽。</p>

至于林如海这里，对于贾政的行为也是一头雾水。问过三个女儿之后，心里已然明悟。想了半晌，笑着摇了摇头。人么，到也可以一见。至于其他念想，也不过白想罢了。</p>

直到第二天，陆晋来接林如海时，说起贾政给他也送了帖子之后。林如海直接怒了，直接吩咐，拒了贾政的帖子。转头又让人将那帖子给贾赦送了过去，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p>

父母不在，长兄即为父。贾赦要管教贾政，哪怕已经分了家，也是理直气壮。</p>

莹玉也跟陆晋道：“我们府里跟二房向来不睦。尤其是以前他们还没分家时，一再算计我姐姐……所以，我们与那边，没什么情份可言。那边送的帖子，你只不管便是。”</p>

陆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却说贾赦那边得了林如海的话，直接带着家丁就去了贾政家。当着主子下人的面，把贾政训了个灰头土脸，里子面子扒了个干净。骂罢，昂头挺胸走了。</p>

王夫人儿女皆无，一肚子恨意，无处发泄，此时心里只觉痛快。看着贾政以及他那一众妾室，阴阴冷笑。虽然她无儿无女，可却依旧捏着二房的管家权。她想做点什么，却是再松易不过的事情。</p>

因此，没过两天，贾政便病了，这一病，便再起不了身了。又过几日，贾政的妾室一个接一个被发卖，甚至有一个，还查出了身孕，也被灌了药，都没叫养上一日，也给发卖了。</p>

贾政身边只剩下个长随侍候，连个婆子都没有。</p>

到是赵姨娘，因着女儿成了宫里的贵人，又有儿子贾环护着，到还算是稳当。只是见王夫人如此疯狂，也是躲着他们夫妻。李纨也整日拘着贾兰，不让他往前面凑。每日只叫他闭门读书，诸事不问。</p>

如此过了两个月，贾政便在睡梦中死了。</p>

虽然众人心知他死的蹊跷，但无人为他申诉，也就不了了之了。丧事过后，王夫人就把贾环和赵姨娘撵了出去，除了身上穿戴的，竟是一文钱也没分给他们。王夫人自然不在乎他们是死是活，是不是能过得下去。她的儿女全都死了，凭什么这些贱人还能活得好好的？</p>

至此，贾家二房算是彻底落幕。只剩下两个寡妇，带着一个孙子，苦闷度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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