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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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传言, 贾家二房太太痴恋大房大伯兄，嫉恨大嫂子。所以，一心想入主大房, 将大嫂子取而代之。</p>

坊间又传言，贾家二老爷与大老爷感情不和, 针锋相对。而这一切, 都只因为一个女人和一顶绿帽子。</p>

坊间还有传言, 当年贾琏就被二太太养在膝下，对他比对亲生的嫡子还好。</p>

坊间还还有传言，当年二太太与大老爷两情相悦，二老爷横插一杠，耐何二太太虽嫁了二老爷，心却还系在大老爷身上。后见事情无法转缓, 便将亲侄女嫁给大房嫡子, 好再续前缘……</p>

此时刚过了清明，正是出门踏青赏景的好时节。</p>

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出来放风的机会，大多数人都不会放过。林家这里，黛玉攒的局, 邀请了贾家的两春，还有黛玉之前认识的一群姑娘,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忠孝王妃一起，出来踏青。</p>

林县主作局，基本都给面子。</p>

各家姑娘来了，身边多少都会有侍候的人。有一些还会有家里的兄弟，或是长辈陪着一起来。于是乎，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也杂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听到一些, 东家长西家短的。当主子往往不将下人看在眼里，却哪知道，这些人个个肚子里都是满腹关于主家的八卦。听他们说八卦，比听那些夫人们凑一起说的有趣多了。</p>

莹玉就在这种情况下，听了一耳朵的坊间传言。</p>

这么些版本的坊间传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莹玉之前并没有听到，她也是很忙的，最近她真身通过空间里的门的另一边，终于有了些头绪，所以她把大把时间都放在那边。当然，在别人眼里，她一直在努力修练。在家的时候，还要学习，管家，还要跟姐妹们玩耍，培养感情。</p>

这些乱七八糟的，又污人耳朵的，完全不可信的传言，自然不会专门告诉她。</p>

如今猛的听到，莹玉懵了许久，才感叹：“贾大老爷还真是豁得出去啊！”</p>

“师妹？”</p>

听到声音，莹玉低头，看着树下的陆晋，许是她之前嘀咕的那声叫他听到了，他正抬头看过来，看到是她不由一笑，“怎么一个人躲这里？”</p>

莹玉从树上下来，“她们不是作诗写词，就是画画弹琴的，我只好溜了。”其实作诗写词。画画弹琴都挺好的。她愿意学，也愿意欣赏，绝谈不上排斥。只是这些姑娘家凑到一起，就爱排个一二三出来。她要是掺和进去，那妥妥的给林如海丢人。到不如早早的离开，让林黛玉独领风骚，让这些人见识一下，探花之女，可不是白当的。</p>

陆晋跟莹玉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她性子。“你要练武，哪来的时间弄那些。”伸手拿开她发上的树叶，才又道：“躲开就躲开，怎么就上了树？”</p>

“这里视野好，看得更远，风景也更好些。”莹玉又问道：“师兄怎么也过来了？”</p>

“天色不早，要回城了，我来寻你。”又道：“若喜登高望远，下次带你去爬山。”</p>

“那可好，只是不知父亲放不放人。”</p>

“想来会放的。”林大人对她向来宽容，又有他这个师兄在，不怕被人欺了去。</p>

莹玉笑了笑，并不敢保证。随着她年纪一日大过一日，跟男子单独出门的机会，会越来越少的。“走吧，莫让她们等急了。”等他们回去时，人已离开大半。因为一直没见着莹玉，所以林家的人都还在，与她们一同出来的探春、惜春也都还在。只是该收拾的都已收拾好，她一回来，就可以直接出发。</p>

回去的路上，莹玉是一个人一辆马车，就把李嬷嬷叫到身边，问起那些坊间传言的事。</p>

李嬷嬷：“那些腌臜的话，怎么就传到了姑娘的耳朵里。都是假的，姑娘何需在意。”</p>

莹玉不是在意，就是好奇：“贾家那边，是不是又闹了？”</p>

“姑娘应该问，那家何时不闹。”李嬷嬷只管摇头：“贾家那位大老爷一心想分家，可只要那位老太太在一日，这家就分不了。既然分不了，那位大老爷也就只能继续闹下去。”</p>

所以现在，就看谁更要脸了？贾赦不必说了，但凡他要点脸，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现在就看他的底限能突破到什么地步。至于贾政……这人虽对外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既然坊间传言闹到这种地步他都没出头，可见也是个不惧流言的。</p>

“贾三姑娘是不是受了委屈？”刚刚回来的时候，她见着贾探春的眼睛泛红，神色也是恹恹的，像是哭过一般。</p>

“可不是。”李嬷嬷一直在现场，自然是知道的：“贾家这些大人作孽，受苦的却是这些小姑娘。”</p>

贾赦儿孙都不在京中，贾赦之妻刑夫人，如今跟个透明人似的，从来不出去交际。至于贾赦本人，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所以这些流言对他们没有半点影响。可二房不一样，一家老小全都在京里，且流言都对二房不利。贾探春是贾家二房的女儿，难免就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来看。</p>

不过，探春是个要强的，若只是异样目光也不至于叫她哭出来，只怕还是真有人怼上脸来了。</p>

“连探春都受了这般的委屈，那贾元春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p>

贾元春的日子岂止是不好过，她本就是被贾政强行送回的刘家。刘家上下对她没有一个有好感的，包括她的丈夫，对她也没有半分情谊。她回去所面临的情况，本就比刚嫁那会儿还要糟糕。</p>

且她回去时，身子还没养好，之后一直延医问药。管家权没有了，丈夫的情谊没有了，自身又没有了生育能力。可谓内外交迫，她日子怎么能好过？只是她能忍，便是如此，她依旧没让自己受委屈。</p>

直到这些传言出来，一句句的，句句都直指她亲生母亲品行不端，而作为她母亲唯一的亲生女儿，别人看她的眼神，便也带上了异样。</p>

她的丈夫更是已经动了休妻的念头。</p>

本来就是利益结合，之后虽然被贾元春拢了心去，却又被她自己毁了。现在她等于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的名声都毁了，已然没什么还能拉回丈夫的心了。</p>

贾元春心里苦的跟黄莲似的，却还得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回娘家解决问题。</p>

“祖母，外面到处传咱们府里的流言，说的话十分难听。再这么下去，莫说孙女儿，便是宝玉以后，只怕也难娶妻了。”不得不说，贾元春十分了解她的祖母，说出来的话，更是直命要害。</p>

贾母身处内宅，身边的人被贾赦连消代打，换了个遍，能用的没几个。外面的流言，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此时一听贾元春这么说，先是一慌，然后便急着让人去打听。</p>

等听了打听来看话，贾母又生生的晕了一回。</p>

“这个孽障。”可再骂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深知，这个大儿子她是真的管不了了。便是在这府里，她的手也伸不出去。</p>

“祖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贾元春低声道：“我知祖母是心疼父亲和宝玉，所以才不想跟大老爷分家，可祖母想，继续下去，又有什么益处？大老爷是断不会再帮衬父亲的，反而一日不叫他如愿，他便要毁二房名声一日。如今众人还知这些都是假的，可长此以往，难免会有一些不知事的愚民信了这些流言。若只是父亲和母亲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宝玉年纪也已不小，眼看着就要议亲。这些流言在，那家风正的人家，谁还敢跟咱们论亲？”</p>

而且贾元春很明白，便是跟大房绑在一起，到了外面，谁也不会高看他们这一房一眼。到不如分了，熄了大房的怨气。</p>

贾母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叫我想想，我要想想，好好想想。”</p>

贾元春暗暗松了口气，“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便是分了家，只要祖母还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p>

贾母却没再接话，直让她先离开。</p>

要问贾母在想什么？她在想，贾赦怎么突然就这么狠心，连她这个母亲都不顾了，死活要分家这个问题。所谓知子莫若母，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她对这个儿子却很是了解。只要不妨碍他玩乐，他是懒得管事的。没半点男儿气性，更没有上进心，得过且过，糊涂着呢。</p>

现在突然变了模样，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可她无论如何想，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要紧事，是贾赦知道，而她不知道的。</p>

她一点点的往回琢磨，从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再到贾赦最开始的变化。这段时间里，贾家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可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个人就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不对，人没变，还是那么个混仗东西，就是混仗的更厉害了。</p>

贾母在琢磨的时候，莹玉正在海里抓龙虾。</p>

这么长时间里，她断断续续的来这边，费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从之前那个海边，翻过群山，到了另一边。然后……她很确切的知道了，这是一个海岛。是的，就是这么寸。山的另一边，还是海。她接下来的打算是，绕这个海岸线走一圈，看看是四面环海呢，还是有哪里能连到陆地上去。但她对自己的好运气已经不报希望了……只想着，走这么一趟，要是能碰到一两个人类就好了。</p>

可海岸线有的地方没办法行走，她就只能从海里游过去。</p>

这种时候她就特别感谢有空间了，在海里游累了，就可以直接进空间。下次来了继续游，哪怕要在海里游个十万八千里，她也不待怕的，累不死她，淹不死她……如今她已绕岛之行走了一半了，因为就在刚刚，她看到了之前刚来这里时，所在的海滩。</p>

莹玉拖着酸软的胳膊腿上了岸，将之前抓到的龙虾丢到一边，将身上湿衣换下，才捡了柴火过来，点了火，烤起龙虾来。</p>

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可以随便吃海鲜了。京城不靠海，新鲜的海鲜要运过去，费用太高。林家不穷，但不会刻意去追求享乐。遇着了自然好，遇不着也不强求。因此，自从到了京里，正经的新鲜海鲜，莹玉还真就没吃过几回。</p>

既然知道这里是个海岛，她怎么折腾都离不开，她也就把这里当作了度假之所，遇着好货，直接抓了上来打牙祭。</p>

游的累了，吃完虾，她便进了空间。不但换了衣服，还洗了澡，又在空间里待到头发干，这才出了空间，回到练功房。</p>

一出来就听说贾家派人来接探春回家。</p>

在这之前，哪怕贾家才是她们的家，可这两姐妹都更愿意待在林家。但今天，大概是因为之前踏青时受的委屈，探春只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去了。</p>

黛玉担心的很：“三姐姐这几天总是发呆，只怕心里十分不自在。”</p>

大概是因为两人都姓贾，所以惜春跟探春到了林家之后，关系反正更近了些。因此，惜春对探春此时的心态有所了解，可也正因为了解，所以她更加是满目忧愁。她小声道：“听说大姐姐回来了。”</p>

黛玉虽不知缘由，此时却并不喜贾元春。听了这话，也只是拧了拧眉，未再多说什么。</p>

莹玉过来的时候，贾探春已经被接走了，剩下两人情绪都不怎么高。</p>

“妹妹修炼结束了？”林黛玉看到莹玉，心情便好一些：“快过来挑块布，让人给你做新衣。你这一年长得比去年还快，身上这件又短了。”</p>

莹玉便坐到她边上，挑了两匹布出来：“姐姐做了没？”</p>

“做了。”林黛玉指了两匹出来：“这是我选的，这边这两匹是惜春妹妹选的。都是今年的新料子……”又指着一边的细纱：“还要挑些出来蒙窗子，不然这虫子总爱往屋里飞。”</p>

莹玉便又给自已院里挑了蒙窗的纱出来。看惜春还是没什么精神，便道：“惜春妹妹，你说我要是在这蒙窗的细纱上作画，可使得？”</p>

惜春想了想，摇头道：“不成，蒙窗的纱难免要经风雨，画画的颜料一经的雨水，立刻便要糊成一团的。”</p>

莹玉：“那如果用颜色的颜料呢？”</p>

惜春到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不如试试？”</p>

那就试试，手里有事忙，也省得小姑娘整天劳心劳神长不高。</p>

说到长高，这里的小姑娘好像都不怎么高。莹玉的身高，在这些人里，是一支独秀的。想当初，她初见林黛玉时，比她高半个头，现在，高出一整个了。两人站一起，不管怎么看，都是她是姐姐，林黛玉才是妹妹。</p>

说试就试，惜春对于任何跟创作有关的事情都极易提起兴趣，尤其是跟画画，色彩有关的事情，这兴趣就得加倍。惜春很快就投入了进去，然后黛玉不知又有什么灵感，居然也跟着一起玩。</p>

到是最开始提出来的莹玉，除了一开始提了那么一嘴，后面反而什么都没干。就每天听她们说她们的进度，然后，坐等着成品，直接拿来用。</p>

而在她们忙试着染纱的时候，莹玉则时不时的去贾家。</p>

虽然她们已经很少提到探春了，但她知道，她们都很担心她。莹玉么，既然便利，那就去看看。顺便，也要防着贾元春和王夫人。这母女两凑到一起，真干不出好事来。她甚至怀疑，贾元春一回来就让人把探春接回去，是不是想继续之前的计划。</p>

莹玉不信探春没想到这一点，如果她想到了还要回去……那只怕她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打算回去的。</p>

相处时间久了，探春也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莹玉并不想看着她走上绝路。还这么年轻，怎么能为那么些个东西，毁了自己呢？她们根本不值得。</p>

这一晚，她又去了贾家。</p>

因为担心探春，所以第一时间就去探春的房里。到时，探春正在屋里抹泪，她的对面是她生母赵姨娘。“姑娘，你求求林家的姑娘，把你送去琏二爷那里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