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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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商量，出去一整天的林如海终于回来了。</p>

林如海出去一整天才回，到不全是为了避开王熙凤。他本就是被圣旨召回，进了京，自然该去跟皇帝汇报一声。之后就被皇帝留了下来，这一留就留到现在。</p>

好不容易出了宫，想到就两个女儿在家，他便急急的往家赶，回来之后，自己院子都没进，就先来看她们了。</p>

父女三人见过，坐下来说话。</p>

林如海问起两个女儿这一天如何，做了些什么。两人一一说了，又问侯父亲一日可好。</p>

作为大家长，外面不管好不好，都不可能跟两个年幼女儿诉说。因此总是好好好……当然，眼下看来，也确实不算坏。本来他以为他会死在任上，如今命保住了就是最大的好。且今天与圣上相谈还算顺利，前程如何虽还待日后，但应该不会再将他放到那样危险的位置上去了。毕竟他已经老了，圣上便是有心用他，也要担心他是否还有那样的心力。</p>

林黛玉刚跟父亲团聚，之后也没能好生说话，这时终于有了机会，便似有说不尽的话语。莹玉便在边上给他们倒茶，偶尔也能说上两句。</p>

直到夜色深沉，晚睡的黛玉脸色开始泛白，精神也渐萎靡，这才结束。</p>

林黛玉被大嬷嬷带回去休息，林如海与莹玉这里却还有旁的话要说。</p>

先提起的是莹玉：“父亲，我可以将水给姐姐喝么？”</p>

林如海点头，因为现在已经知道，她即便不进那里，也可以直接将里面的水取出来，“只是有两点一定要注意。”</p>

“父亲请说。”</p>

“其一，以后为父在时，摒退左右时，才能行事。”</p>

莹玉应下，并不觉得他过度紧张。这样的事情，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p>

“其二，每次所给的量，只能有你往日一半的一半。且，不必每天都给，或三五天，或十天半个月。”林如海不是不心疼大女儿，不想她身体立时就好起来，只是眼下他刚刚归京，正是惹人注意的时候。且，江南那边这会儿怕是已经动了。那些证据是他收集的，整个江南都掀个底掉，最终血流成河……</p>

不知多少人要恨他入骨，此时内宅本就松散，不小心不行。</p>

莹玉并未多问，直接便应了下来，并且保证会谨遵父亲之意。至于其中原由，她没问，但晚上躺在床上时，自己却一直在琢磨。</p>

根本性的原因是林如海本性谨慎，对这件事，谨慎之心更是从未消失。宁愿草木皆兵的多想一些，也不会去期待那一丝的运气。莹玉觉得这一点很重要，既然是决不能让人发觉的，那就决不能去赌那个万一。</p>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此时的处境，并未比在扬州的时候好多少。</p>

莹玉将两边的情况做了一番比较。两边都是林家，都是自己家。从这一点来看，其实没什么优劣。但在扬州时，她住林如海隔壁，身边的人都是一直跟着主子身边，再三挑选出来的。而此时，她住在后院，身边的人，除了近身侍候的，其他的都是长期留在这京中，与主子长期分开的。</p>

连情人长期分隔两地都能变心，更别说是主仆。这些人里有多少还是忠心的，这可真不好说。谁也不知道，哪些人早已成了别人的眼晴和耳朵。从这一点来说，现在家里的情况，还真不如在扬州。</p>

至于外面的大环境到不寘是相差不大。</p>

扬州巡盐御史可不是好工作，事实上，所有跟盐有关的事情都不简单。而御史的工作类似纪检委，专门抓人小辫子，并且上报给皇帝的职位。他岂能受人欢迎？与盐相关的人，不管是官还是商，都是一边捧着他，一边哄着他，一边更加的防着他。所以，林如海在扬州那地界，官威是真的隆，毕竟谁都怕他给皇帝打小报告。可想他死的人，却绝不在少数。在那里，说是步步惊心，那是一点不夸张。</p>

可京城就好了么？未必。</p>

锦衣卫监察百官，他们要盯着谁时，连人家晚上说什么梦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说如果是这样，那贾家那么荒唐，怎么皇帝还不办了他们？没办吗？贾家最后不是被抄了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现在不办他们，只是不到时候。</p>

可林如海跟贾家可不一样。</p>

林如海做了三任巡盐御史，第三任未满就被皇帝召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