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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午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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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把虚弱入睡的秦书臻唤起来，轻手轻脚帮着他梳洗整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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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令秦书臻郁闷无比：“都是我不中用，劳累师姐受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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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哼哼：“我可不会白伺候你，等你好了，你得请我吃贵贤楼的八宝灵鸡、竹筒焖灵兔，福满楼的香锅灵獐……”他掰着手指，一口气数了几十道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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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被他逗乐了：“好好，到时天天不重样地吃，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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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戳了戳他眉心：“想得美！你师姐我天生丽质、修为高深，吃不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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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基以后，身体经过淬炼，只要基础好，基本男的俊女的秀，没几个丑的。凌瑶也长得不差，杏眼桃腮花瓣唇，笑起来一双酒窝若隐若现，非常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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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比起秦书臻这种柔美清丽的，还是差了一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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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凌瑶非常知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长成秦书臻这样，容易招惹祸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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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顾远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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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他觉得，男女主既然相爱，只要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狗血事件，俩人终成眷属也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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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遭，他却觉得，顾远之此人，绝非良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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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配不上他家温柔体贴的小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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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原著里秦书臻经历过的种种，他的动作忍不住轻柔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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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秦书臻扶起来，他安抚道：“好了，过个十来天，你就能恢复了，胡思乱想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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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苦笑：“原本也说佛了师叔能救我……”结果还不是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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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他功法出问题了嘛……等到了法华寺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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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忧心忡忡：“希望如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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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扶着他往外走，见他依旧闷闷不乐，索性扯出男主俩人当话题：“你对顾远之、南清锐有什么观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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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诧异：“上午那两位前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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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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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想了想：“顾前辈古道热肠，就是好心办坏事了。南前辈则不太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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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挑眉：“不觉得两位前辈长得挺好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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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还行。”顿了顿，他看看左右，小声补了句，“还不如佛了师叔呢。”</p>
这份乐呵，一直持续到佛了待客的院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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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换了身灰扑扑的半旧僧衣，听到声音，领着名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出来迎接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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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上一世与他来往多回，习以为常，浑不在意，秦书臻却是受宠若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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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劳动师叔来接呢？您吩咐一声，我们进去便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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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竖掌于胸前，敛眉垂眸，微微低头，道：“阿弥陀佛，不过几步路功夫，施主无需介怀。”他伸掌，示意他们先行入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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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急忙谦让：“师叔您先——师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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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直接搀着他，越过玄真二人，径自入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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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惊得连连回头，连那小沙弥也瞪大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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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却毫不在意，缓步跟上，无人发现，他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到前边着山岚色裙裳的小姑娘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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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湾湾漾碧波，山岚冉冉映青螺[注①]。清新得犹如雨后春笋、夏日翠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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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凌瑶俩人踏入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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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铺在地上的蒲团已然收起。门庭窗户大开，屋后一丛绿竹欣欣向荣，屋里光尘飞舞静谧安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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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下那张罗汉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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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床，是寺庙里有地位的高僧、方丈等人平日起居、待客的家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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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罗汉床宽三尺有余，矮栏上雕满菩提花，中设小几，上置棋盘茶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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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回头：“师叔，坐上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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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玄真低应了声，吩咐小沙弥，“将棋盘等杂物挪至条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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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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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忙不迭去收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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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则扶着秦书臻坐到罗汉床右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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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上，他们是客，又是晚辈，坐右边更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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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靠着小几坐下后，凌瑶站在他身后，巴巴地看向玄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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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缓步行至左侧，掀袍落座，温和道：“秦施主请伸手，容贫僧号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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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秦书臻连忙抬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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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迅速凑上前，帮他挽袖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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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有点尴尬，偷觑了眼佛了，小声道：“师姐，我自已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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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叨叨：“你省点力气吧，你看你脸色，白的跟什么似的。”纤细长指在赪霞色衣料上翻飞，衬得淡粉色的指甲盖圆润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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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另一侧的玄真半垂眼眸，一如既往地沉稳平和，搭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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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小声：“挽袖了还是做得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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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都弄好了。”凌瑶将他挽起袖口的胳膊重新摆回小几，笑着转向玄真，“劳烦师叔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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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的视线滑过他笑靥如花的俏脸，右手竖掌，微微低头：“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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