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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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p>

在沐灵昏迷的时间里, 伏魔大会已经确定好了利益划分和进攻时间，所有人都返回了门内，然后分成四支队伍从四个方向进攻魔域, 最后约好在魔宫外汇合, 然后一起进攻魔宫。</p>

沐灵是被眼眶上的异物感压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青波峰上的玉床上。这玉床是林清歌为沐灵寻来的，冬暖夏凉, 雕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形状, 莲花花瓣可以自由开合遮挡外界窥探的视线，方便了沐灵躲在里面偷看话本子的行径, 是沐灵在修仙界最喜欢的法宝之一。</p>

而此时床边还坐着一个人。</p>

沐灵望过去，看到了正闭目修炼的林清歌。</p>

几乎是沐灵醒过来的刹那, 林清歌就睁开了眼——</p>

沐灵对上林清歌的视线，定定地望了林清歌几秒，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眼睛又慢慢地红了。</p>

穿书以后沐灵一直在思念着爷爷, 但沐灵一直在说服自己：毕竟纵然失去了自己, 还有大伯一家人照顾爷爷, 爷爷的日子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 谁能想到养老院里的护工会私下里虐待爷爷？</p>

大伯一家会发现护工的恶行吗？</p>

沐灵想起了整日在外忙碌的大伯，又想起了那个一年到头难得去看爷爷一次的大伯母, 心中充满了绝望：</p>

那护工估计就是觉得爷爷少人探望, 所以才敢私下里这么虐待爷爷，如今沐灵又不在了，沐灵不忍去想象爷爷过的日子……</p>

真的不能回去了吗？</p>

沐灵此时前所未有地想要回去救爷爷。</p>

……</p>

“师、师父，你怎么了？”</p>

晏琪一直眯着眼睛打量着沐灵，然而沐灵却迟迟没有开口, 甚至目光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p>

是在怪自己之前害了那四个女子所以不愿意搭理自己吗？</p>

“你还在怪我吗？”</p>

晏琪越想心中戾气越盛，攥紧沐灵的裙摆，哑着嗓子开口。话问完之后，晏琪自己也愣了一瞬，低垂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幽暗。</p>

她是晏琪，不是那痴心妄想的废物林清歌，她比沐灵的修为高上不知道多少，年龄更是沐灵的两倍不止，她从未有过喊沐灵为‘师父’的心思，然而这番话却自然地从口中溜了出来。</p>

大概是那个傻子残存的意识还在影响自己。</p>

晏琪敛紧了眸，想起那个傻子消散之前半跪在沐灵面前害怕被抛弃时候的卑微模样，皱起了眉。</p>

她一代魔王，从未有过如此卑微示弱的时刻，简直是奇耻大辱！</p>

她留了那四个女子一条命已经是网开一面，沐灵要是敢怪自己害了人……</p>

晏琪眯起了眼：那到时候自己就将她绑去魔宫，将那几个女子绑起来一个个杀给她看！</p>

……</p>

沐灵并不知道晏琪的这番心思。</p>

晏琪的话打断了沐灵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思绪。</p>

“我怎么可能怪你？你那时候那么小，又被魔修逼迫……”沐灵定睛望了晏琪一眼，记忆后知后觉涌上，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拉住晏琪的胳膊：“汪庆没有难为你吧？有什么事你不要自己扛，我一定会来帮你——”</p>

“我已无碍，汪庆不足为惧。”</p>

晏琪的视线在沐灵通红的眼眶定了一瞬，看着沐灵眼底里的关切，拧干一块帕子，敷上了沐灵的眼，紧抿的唇却不由得勾了勾，心中的郁窒在一刹那间消失殆尽。</p>

果然沐灵还是舍不得自己！</p>

“倒是你，为何哭得那么伤心？”晏琪定定地望着沐灵：“你有什么心愿都可以告诉我，我必竭尽所能帮你。”</p>

“我……”想起记忆里的那一幕，沐灵捏紧了拳，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流眼泪。</p>

可是此时哭泣并没有用，沐灵更想要的是寻找回去的办法。</p>

“我没事。”沐灵轻声回答。</p>

没事？</p>

睁着眼睛说瞎话。</p>

看着沐灵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晏琪的视线在沐灵苍白的唇在停留了一刹，心中冷笑出声，却并没有出声追问：</p>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等到魔族的人查出了你的来历，那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p>

这几天晏琪一有空就守着沐灵。</p>

沐灵这五天来一直昏睡，前天开始，沐灵不知为何开始在梦里啜泣，晏琪从不知道原来人有这么多眼泪，沐灵在梦里哭得小脸发白，眼睛肿得老高，晏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不惯沐灵这幅怏怏的模样，这几天一直帮沐灵用药草敷着眼睛。</p>

晏琪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沐灵为什么哭泣，记忆里的沐灵在青波峰上从未遇到过劫难，沐灵也不是特别娇气的性子，只能是进清旖门之前发生的事情。</p>

所以晏琪这两日除了在部署魔宫的事务，也发出了一封秘密魔王令，虽然沐灵口口声声和‘魔王’有大仇，但是这些年承蒙沐灵照顾，甚至被沐灵救了好几次，晏琪自认知恩图报，总能找到法子报答沐灵。</p>

现在魔族众人应该已经开始秘密调查沐灵的来历，估计不久之后一切都会调查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