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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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拙言许久没回复，聊天群里微微焦躁，那三个人又陷入国庆节如何安排的纠纷中。他回过神，原本怪他们向庄凡心透露他转学的原因，不过歪打正着，目前看来反而因祸得福。</p>

但还是有点烦人，顾拙言嫌弃道：“真想把你们的嘴缝上。”</p>

陆文说：“我们在千里之外吵架也会烦到你吗？”</p>

苏望道：“这是单飞的嫉妒组合的。”</p>

要论吵架，顾拙言还真不是这组合的对手，他只好暂时屏蔽。至于他和庄凡心的感情进程，他没有告知，如果他此刻透露“情投意合”四个字，明天旧学校就能传出他在榕城已经私定终身，并且将编得有模有样，比如榕树下打啵儿，牛肉火锅店求爱，绕道去厦门的南普陀寺约定一生一世。</p>

先这么着吧，时候不早了，顾拙言回房洗澡看书，每天不单独学够五个小时就浑身不自在。</p>

雨天到处都是水，德牧也够脏的，顾拙言寻思着给狗也洗洗。他踱到楼梯边朝一楼吹口哨，喊道：“邦德，上来！”</p>

顾宝言嗓门更大：“不行！我们视频呢！”</p>

人跟狗视什么频，顾拙言趴在楼梯上等，听见顾宝言一会儿笑，一会儿撒娇，反应过来是在和家里视频。算起来，来榕城一个多月，和顾士伯与薛曼姿各一通电话，除此之外全无联系。</p>

“哥哥。”顾宝言举着手机跑到楼梯下，“下来视频吗？”</p>

顾拙言说：“不了。”</p>

“好吧。”顾宝言也不强求，转头就跑回客厅，“妈妈，我今天芭蕾课崴脚了……”</p>

顾拙言听不清在聊什么，总之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没耐性继续等邦德上来，自己去洗澡。</p>

热水浇淋，顾拙言站在花洒下冲洗半分钟，抹把脸睁开了眼睛。他盯着墙壁上的方格瓷砖，想起来分班考试前打回去，与顾士伯简短的几句对话。</p>

当时顾士伯对他说，只要他不再胡闹，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p>

当时他还计划，追求一个人，和对方谈恋爱，以此报复他爸妈。可现在，他的确追求了，人家也对他有意思了，但他心里却无丝毫得逞的快感。</p>

犹如吃着垃圾食品曝光性取向一样，他此刻洗着澡改变原本的计划，什么气不气的，搞那些哪有和庄凡心搞对象有意义？</p>

顾拙言满掌的泡沫，想到庄凡心，一边搓洗一边忍不住笑起来。</p>

水声停止，顾拙言擦干水迹穿衣服，在衣架上拿起一条干净但眼生的内裤。分辨片刻，确定是那盒三十块四条的，这个胡姐有没有搞错啊。</p>

总不能裸奔，顾拙言受尽委屈般穿上，黑色，三角，但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柔软舒适。他猛然醒悟，怪不得那天庄凡心向他做内裤小调查，对他有意思，可不就关心这种暧昧的小秘密么！</p>

只是顾拙言微微意外，庄凡心脸皮薄易害羞，一旦爱上尺度变得还挺大，他哪怕有点混不吝，也不太好意思这么快就问对方下三路的事儿。</p>

要不……他也问问？</p>

一段关系的发展能不能成功，很大程度取决于双方会不会互动。</p>

顾拙言站在盥洗池前，有点傻逼地照了照镜子，套上睡衣回到卧室，他利索地给庄凡心发了条消息：“你的内裤是几个角？”</p>

庄凡心正画稿子，专注起来一般不碰手机，所以迟迟没有看到。顾拙言去学习，凌晨时分还没收到回复，心想，害臊了。</p>

等一点多庄凡心上床睡觉，摸出手机看到消息，惊得在被窝里摸了摸内裤。他一头雾水地回复：“三角的，晚安呃。”</p>

顾拙言停笔一看，三角，和他一样，连内裤取向都这么般配。心情不错，那还睡什么觉，在前两晚失眠后他今晚学习到了三点。</p>

这一周过得很快，估计是假期模式刚切换成上学模式，没等适应便结束了。顾拙言每天沉稳低调，除却正事，时不时监控庄凡心几眼，连视力都变好了。</p>

庄凡心和之前的态度一样，没再出现过逛超市那天的亲密举动。</p>

顾拙言明白，庄凡心既然是个脸皮薄、易害臊的人，在明显暗示过一次后，自然会恢复平时的态度。</p>

况且在互生好感的关系里，他也希望主动的一方是他。</p>

顾拙言认为，主动不代表喜欢得辛苦，被动也不等于在乎得不够。游刃有余地一步步走过去，把主动化为“主动权”，最合他意。</p>

周末的下午十分躁动，傍晚教师开周总结会，晚自习没人盯，教室里纪律滑坡，认真写作业的人不超过二十个。</p>

庄凡心是二十分之一，在齐楠多动症般的妨碍下，坚持一丝不苟地学习。没办法，他明天要去画室，作业必须在今晚完成大半。</p>

“同桌，快看赵宁！”齐楠狂笑着拍他，“赵宁戴林小安的发卡了！”</p>

庄凡心正在做英语阅读，哪有心思看男扮女装，齐楠自己玩儿没意思，灵机一动酝酿些坏水，朝赵宁招招手把发卡要来。</p>

他摸摸庄凡心的头发，说：“同桌，你头发好软。”</p>

庄凡心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听，也不乱动。齐楠撩起庄凡心刘海儿上的一撮毛，轻轻别上发卡，闹腾道：“哇塞，你好美！”</p>

体委在前桌转过身：“比林小安戴着好看，戴着吧！”</p>

林小安笑趴在桌上，扬言要把发卡送给庄凡心。周围一圈人笑成一团，庄凡心在如此喜庆的环境下做完最后一篇英语阅读，这才迷茫地</p>

抬起头来。</p>

体委举着手机，咔嚓，精准拍下庄凡心的正面照。</p>

惩罚要找万恶之源，庄凡心抽出生物卷子，在动笔之前先殴打了齐楠一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