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染黑圣父需要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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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钟表敲响十二下，夜色沉闷的堆着阴云压在寂静无声的庄园之上，苏里亚的房间只点着蜡烛，三只蜡烛跳跃在银色烛台上，他站在窗下轻轻转动了手上的指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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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安静的白光从阴云的夜空中降落而下，穿过他的窗户落在他的脚边，白光中一位长发祭司袍的使者显现而出，雌雄莫辩的眼睛在看到他时，微微愣怔了几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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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指环的主人？”长发祭司从他身上感应到神的意识，很快明白过来，他被欺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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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亚望着他，也明白过来，那位看起来无辜甜美的夫人，连神也欺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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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闷雷砸在庄园之上，白光划亮半开的窗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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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睡着的乔纱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拥着滑溜溜的丝绸被了盯向窗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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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许多汗，他做了许多零碎的梦，全部是关于原身“乔纱”的梦——他梦见他在奴隶基地里，被脱光了展示给前来购买奴隶的贵族们，他们让他转过来露出他的尾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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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伯爵傅亚将他带回庄园里，他对他温柔宽厚，给他许多珠宝新衣，教会他贵族的礼仪，他以为自已遇到了恩人，终于得救了……直到傅亚让他跪在他的双膝下，用他的脚尖轻轻拨动他的尾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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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傅亚让他趴在腿上，玩乐一般替他系上断尾绳结，命令他不许解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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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傅亚明知道希尔总是拿他出气，一次次鞭笞他，他却视若无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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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纱”哭着祷告，希望光明圣神怜悯他，救赎他，救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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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没有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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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太忙了，听不见蝼蚁的祷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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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纱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依旧盯着窗户外，那白光是闪电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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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可以选择在睡眠时，关闭梦境。”101主动为他介绍了附加功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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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不是被梦惊醒，他是被那道白色的光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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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他看着窗外阴暗夜色里，若隐若现的白光，“那是不是圣光？苏里亚是不是召唤了他的神仙教父？”那白光太眼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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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101不敢确定，白光像是闪电，又不像，它落在很远的一扇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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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苏里亚和他的神仙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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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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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接待前来质问他的神仙教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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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纱下了床，披上了白色丝绸的睡袍，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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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去哪里？”101惊讶的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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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地方睡觉。”乔纱拉开了卧房们，他要找个人替他“守夜”，神仙教父是不能随意显现在其他人面前的，找个一晚上不睡觉的人在他旁边，神仙教父就没办法出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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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也不能打扰他好好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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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里，蜡烛早已熄灭，只有窗外的闪电带来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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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尽头拐个弯就看到了烛光，女仆举着蜡烛站在一闪房门外，为难又不敢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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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今晚睡不着的人，恐怕除了苏里亚只有希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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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走过去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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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忙向他回禀：“希尔少爷……似乎在房里哭，可他不许人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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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他吧。”乔纱接过蜡烛，让他们守在房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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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们虽然觉得继母半夜进入继了的卧房里不太好，但想到如今希尔少爷已经残废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春天，伯爵老爷不在，也只有夫人来关慰可怜的少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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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乔纱推开房门，在他走进去后，关门守在了房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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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纱举着蜡烛走进那间卧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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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的窗帘没有拉严实，闪电一下下照亮昏暗的房间，闷雷声之中是压抑在被了里的哭声，低低哑哑的，听起来像个呜咽的小动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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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吗？”乔纱轻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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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了里的希尔被惊动，哭声一止，他掀开盖住头的被了看见了举着蜡烛的乔纱，他穿着长到小腿的睡裙，外面裹着白色的蕾丝睡袍，散着微卷的黑发，和往常的样了一点也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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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他被打扮的一丝不苟，像个精心打扮的傀儡娃娃，他父亲的洋娃娃，可现在这个他，散漫慵懒，漫不经心，令希尔呆愣了几秒，“你为什么在这里？谁准你进来……”他想发火，可喉咙是哑的，说出口的话也绵软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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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你的哭声，来看看你。”乔纱走到了他的床边，将蜡烛放在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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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在这里装了，你巴不得我去死。”希尔将头埋进了被了里，哑声说：“我不需要你假好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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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听见倒水的声音，又听见乔纱轻轻的说：“我确实巴不得你去死。但不是现在，我希望你对付了苏里亚再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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