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民国深闺成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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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 北城大学少了三名老师——李老师受伤住院不来上班，黄老师因为出版的事宜要专心在家写作，而呈老师…</p>

校长不敢提, 因为她是被政府相关的负责人接走的。</p>

北城出城后往上走，是未经开发的甘城, 大片的黄沙和干旱闷热的气流奠定了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的基调。而在大漠的中央, 突兀地耸立着一片钢铁材质的建筑物。</p>

这是国内第一所核物理研究所, 也是政府的秘密核武器开发机构。</p>

早在呈书回国之前，政府的相关负责人就一直秘密跟她接洽, 极力邀请她加入研究，但由于一些国外势力的阻扰, 未能成功。所幸, 呈书也是个聪敏的人儿, 知道先在北城大学当一段时间的教师, 成功消除某些势力的疑虑，这才能如此顺利来到这片大漠。</p>

车辆缓缓驶入实验大楼, 直播间观众们惊讶地看着这片建筑物，感叹连连…当然不是欣赏的那种惊叹就对了。</p>

【不是, 这个地方真的是研究核武器的吗？】</p>

【是不是有点…太破了？】</p>

【本武装研发型机器人悄咪咪发言：我是在在宇宙科技集团参与核系列研究工作的，去过全星际大大小小宇宙国的实验室，可以认真地说，这里是我见过最小最破的研究室了。】</p>

【…楼上牛逼】</p>

…</p>

的确, 呈书透过车窗往外看，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半开的房门内，毛胚无装修的大平层，还有上面突兀架起的高端设施，其他的什么生活设施都没有,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个房间是存放器材的仓库。</p>

大漠优点就是地大人空，所以车辆很快就找到了位置靠边，停下。</p>

还没等呈书从车上下来，屋内就稀稀拉拉走出几个不修边幅的人，领头那位还用一种兴奋的语气喊：“呈书，你可算来了。”</p>

“赵博士。”呈书笑眯眯回答，当中的熟络溢出。</p>

周围不明真相的人，见两人不用互通姓名就很熟络的模样，好奇地问：“赵博士之前见过呈书小姐吗？”</p>

“自然。”</p>

这位被称作赵博士的学者，前段时间还在德国哈罗大学物理研究所工作，并在某次课题研究中结识了莱比锡大学的学生呈书。</p>

也只能说，聪明人之间都有着一种默契的心心相惜。自打那次课题研究，赵博士就有事没事就会给呈书写信，极力邀请她回国加入研究。</p>

当然，这个邀约也正合呈书的意思，两人一拍即合，先由赵博士回国筹款建设研究所，再让呈书在德国收集核武器的技术参数部分。</p>

打完招呼后，赵博士往车内看了一眼，又一眼，那眼神像极了捉奸小三的正室，正隔着呈书这个渣男找屋内端倪一样，逗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博士，资料不在车上。”</p>

“那在哪！”赵博士看起来明显比起欢迎呈书，更欢迎资料的样子，“不会是过关的时候，被德国人扣押下来了吧！”</p>

“同研究所里的张博士、何博士，都是过关的时候被特务捉住，不仅扣押掉重达80斤的文书资料，听说几人连同家属还关进了小黑屋足足三个月。”赵博士语气低迷，面带可惜，即是可怜这些资料，又是可怜被限制住人身自由的同事。</p>

他原本以为呈书有德国外交部的支持，能顺利将资料带回来，却没想到也难免此遭遇。</p>

想到这，赵博士的神情再次落寞了下来，呈书甚至怀疑，如果自己不开口说点什么挽尊的话，他能说出让自己打包回府的话。</p>

“赵博士，你就放心吧。技术参数部分虽然没办法带回来，但我通过大量的实验，已经把数据背到脑子里了。”呈书表情虽平静，讲出的话却让人欢喜不已：“德国人总不可能撬开我的脑子，把技术从里面挖出来吧。”</p>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的赵博士顿时眉开眼笑，“是这个道理，有呈书的到来，我们加速器的研发总算可以前进一大步了。”</p>

周围几个研发人员不认识呈书，听赵博士竟然用这么夸张的形容词描述此女的时候，都惊讶得不行，偷偷拉着周围人问：“这个呈小姐是谁啊，怎么她一来加速器就能进展飞跃，有那么厉害吗？”</p>

“你连呈小姐都不知道？”被问的人比问人的人更吃惊，“她可是赵博士在德国的好友，两人连同德国本地的物理学家们，完成了浓缩铀制程实验，还上了物理期刊的。”</p>

问人的人是个新来的研究员，对同事过往的经历不算特别清楚，猛地一听这事，惊愕得不行：“真的吗？德国人竟然会让两名中国人参与这么重要的研究？”</p>

“你这说法不对。”回答者表情自豪，说：“应该是这两位到底有多优秀，才能让德国人觉得研究没了他们不行。”</p>

…</p>

有赵博士的支持，呈书很顺利地进入到核物理研究院。</p>

在那里，每个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研究核弹，壮大国家。为此，他们能忍受长期不跟家人、亲友见面，寂寞又充实地在这个单调简陋的实验室内，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加速器测试。</p>

呈书也没有辜负她说的话，果真将德国先进的技术参数资料背了下来，并且准确无误地用在了实验上。</p>

有她的到来，真真应了赵博士那句话——核物理研究进程往前跨了一大步。全研究所每个人都欣喜若狂，踌躇满志…</p>

嗯，大概这个“每个人”中，不包含赵博士就是了。</p>

原因嘛…大致可以分为三个。</p>

一是呈书和他们这些不修边幅的研究员不同，无论是在德国还是在这里，她都极其注意个人形象…就那种脱掉大褂可以上厅会客，穿上大褂可以安心研究的形象。</p>

以至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政府那边都将穿旗袍做研究的呈书说成大漠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反过来还要多说一嘴他们邋邋遢遢，影响国家形象。</p>

其中，赵博士首当其冲，生日那天还收到好几套西服作为礼物，寓意不予言表。</p>

对此，呈书是真的有苦说不出。作为一个头顶摄像头的女主播，不注意点形象，直播间打赏都会变少，她还等着攒钱换一个光波枪呢。</p>

二嘛…则是呈书的专业知识水平了。</p>

第一天来研究所的时候，赵博士交予她一些近几年的资料，让她熟悉一下，没想到吃个饭回来一看，呈书就跟批改作业一样地在资料上画了好几个大圈和好几页大篇幅的红线。</p>

“这里，算错了。”</p>

“这里没考虑到风阻条件，需要多做一次实验再统观数据。”</p>

“这里…”</p>

赵博士奔溃，他好得也是优秀的物理学家，只是跟被德国人誉为物理机器的呈书比，要显得更人性化，更容易犯错一些，连忙抢过资料，说：“我的小机器人快去吃饭吧，这些让我自己研究自己改吧！”</p>

直到这里，还算一切平和，直到呈书说出了那句，让赵博士一辈子难忘的话：“哈哈，错误那么多，我还以为我在北城大学给大学生们批改作业呢。”</p>

竟然把他当成屁大的学生，赵博士恨啊！</p>

至于第三嘛…就跟呈书的男朋友，德国外交部官员兼海军上校雷德潍有关了。</p>

自从呈书被他们“关”进这个破房子里捣鼓核物理研究后，就没办法跟冯见面了，久而久之，德国人那边就有些按耐不住了。雷德潍仗着自己跟政府的人有联系，时不时就来打听呈书的情况。</p>

要不是他拼死拼活跟政府那边解释：“他们这是爱情啊！”不然，肯定会有一场政治对峙无形发生。</p>

当然，抱怨归抱怨，赵博士还是觉得呈书很懂事的——当她听说自己男朋友惹下大麻烦后，研究之余抽空找到他，两人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雷德潍加快了国内工作的进程，带着士兵和钨矿回德国了。</p>

只留下呈书一人，专心在大漠做研究。</p>

这一研究，就做了足足一年。</p>

在外界人的眼中就是——呈书，消失了。</p>

呈书原本在教的学生，也是大三大四的水平，在她刚离开的时候，他们还会一直不停追问：“呈老师去哪了？”</p>

“为什么呈老师不告而别？”</p>

可无论怎么问，老师、校长都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没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p>

等他们毕业了，长大了，也就不问了。</p>

特别是对物理更感兴趣，选择了在校继续研读物理的明航，更是直接猜到了呈书可能是去了哪。大致就跟她课堂上说的一样，去改造这个时代，让物理变成和平的点缀了吧。</p>

想到这，明航努力的动力又更多了些。似乎每琢磨透一个物理知识点，就能离呈老师所在的地方更近一些。</p>

每个人都在想念呈书，除了李英琦和黄澄澄。</p>

李英琦压根没往呈书会去政府工作这方面想，他只听说德国人完成购置钨矿资源的任务后回德国的消息，猜想呈书是跟着那个被称为雷德潍上校的男人回去了，说不定还会在德国结婚，一辈子都不回来的那种。</p>

不可置否的，李英琦松了一口气。</p>

他在住院的时候还在担心，以后该如何面对呈书，而现在，人都没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