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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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迟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到一双湿润潋滟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p>

他觉得身上隐隐有些异样，略一低目去看，便瞥到自己腰上横着的那条藕一样的胳膊，白生生的，拥的十分自然。</p>

再看到自己也正环着她，眉头一跳，神色立时就有些不自然了起来。</p>

宁云蓁见自己偷看之事暴露，清咳一声，收回手拉上锦被将自己半张脸掩住。</p>

露出的半张脸如春日的牡丹，一片酡红。</p>

“郎君睡得可还好？”她唇掩在锦被之下，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蚋，好在卫迟耳力极佳，否则当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p>

卫迟觉得有些燥意，下意识低眸问她：“为何偷看我？”</p>

宁云蓁垂下眸，不敢直视他此时眼底的探究，耳尖绯红：“郎君生的好看，就看了看。”</p>

卫迟默了默，没有生气，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十分陌生。</p>

“郎君，该用晚膳了，我们起吧。”</p>

宁云蓁率先打破沉默，提醒着他道，卫迟点了点头，率先起了身。</p>

帘帐被挑开，外头的一丝风涌了进来，恰到好处的中和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p>

宁云蓁轻呼一口气，也跟在后头起身去拿外裳。</p>

晚膳依旧是在隔壁次间里用的，许是午膳用的少，两人难得胃口比平日好了不少，用过膳后卫敞传话来找卫迟去书房，卫迟同她打了个招呼，便抬步去了。</p>

宁云蓁心里清楚，卫玄的事看似结束了，可背后的人仍旧在暗处。</p>

这无疑是一个警钟。</p>

......</p>

书房里，卫敞负手而立，静静等着。</p>

卫迟推门进来，侧脸岑寂，凝望着身前的背影，极低极沉地唤了一声父亲。</p>

卫敞回头，皱着眉唤他坐下，而后率先开口道：“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p>

自己有两个儿子，卫玄聪慧却容易冲动，人缘极好，反观卫迟性子沉稳，乍瞧着除了相貌没什么突出的却凡事很有自己的主张。</p>

两个儿子他一样的培养，可卫迟毕竟身份特殊，较于自己的血脉卫玄来说的确更加出众。</p>

卫迟望了眼槅扇外嶙峋的假山，在深沉的夜色里恍若一头随时蓄势待发的猛兽，等着吞噬一切。</p>

现在他们连暗中的那头猛兽是谁都未得知。</p>

“目前有两个猜测，其一便是背后之人的地位比卫家要高，能够将刑部侍郎之子这样的身份当作棋子，又能够潜入京兆府对兄长下这等毒手；其二便是很有可能是宫闱中人，这点不能很肯定，但是那样的秘药，应当只有深宫里的人知晓且拥有。”</p>

卫敞点点头，这两点同他想的差不多。</p>

卫迟黑眸闪了闪，望着长条案后卫敞沉着的脸色，道：“儿子猜测，应当不是当今圣上。”</p>

他最开始怀疑的时候，便有六七成能否决，直到卫玄在牢中受了伤之后，便愈发肯定同宁渊没关系。</p>

九五之尊，要做什么即便是要一条人命也是多费些口舌的事，犯不着动这么大干戈才换来这样的结局。</p>

卫敞默了默，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p>

虽然他也想到了这点，可卫迟这样说他还是觉得有些怪异。</p>

“公主可有同你说过什么？”</p>

卫迟摇了摇头：“公主什么都不知晓，儿子只是就事论事。”</p>

长条案上灯火明灭，他的眼底便跳跃着这抹火光，定了定神道：“儿子先前就有怀疑一人，眼下尚在等待消息，父亲不妨先等兄长醒来，再看看兄长有没有其他线索。”</p>

涉及宫闱隐秘的话，他们在宫外倒是不便多查。</p>

但如果真的是他先前就觉得不对劲的人，至少这范围就固定了。</p>